媽,你怎麼過來了?這裡風大擔心著涼。”盛勳廷趕緊收好槍,過去扶著阮素玉坐到射靶場的小亭子裡。

雖然這些年阮素玉都被隱姓埋名關在精神病院,但都是住的獨立病房,也有專人照顧她,近些年她也沒再怎麼發病,倒是養的氣色挺不錯,不過年近五十歲,頭髮都白透了。

但五官依然精緻,雖然皺紋多了很多,但也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大美人兒。

如今最大的敗筆就是臉上那條蜈蚣一樣醜陋的疤痕,之前她還不是關在安心精神病院,以前盛鴻泰送進去的那家,有一晚突然發生大火,所幸她正好上洗手間,在浴缸放滿了水,才沒被燒死,只是毀了容。

此後盛鴻泰以為她已經被燒死了,而她一直認為那場大火不是天災,而是人為,後來方特找到了她,將她轉到安心精神病院後,才開始用起了“安然”這個假名字。

“我睡不著,就出來散散步,看看你。”阮素玉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眼神全部聚焦在面前這個日思夜想的寶貝兒子身上。

自從他們幾經波折躲過盛勳爵的層層追殺,逃到了北美,她的心才慢慢安定下來。

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在生下盛勳廷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幻想著能和她的兒子團聚,她日想夜想,想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終於二十多年後,等到了母子團聚的這一刻。

“怎麼了嗎?床不好睡還是飲食不和胃口?晚飯看你都沒吃多少。”

盛勳廷雖然為人惡毒奸詐,行事極端,但卻也是個孝子,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和母親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他再也不用被人嘲笑是個沒媽的野孩子,再也不用深夜偽裝自己,偷偷摸摸去看望母親。

“不打緊,適應時差罷了,阿廷我問你,你還在派人追殺盛勳爵嗎?”阮素玉輕聲問道。

“媽,這事你別管,他都敢拿你的性命來威脅我,我當然不會放過他!還有盛家,我一個都不放過!”

盛勳廷的臉,沉如閻羅,眼眸露出瘋狂的殺氣,好似恨不得要把盛家的人都碎屍萬段,那麼兇狠,好似一隻野獸,正在散發著恐怖的殺氣。

“孩子,不要再恨盛家了,都過去了,媽媽不希望你帶著仇恨過生活,不要像媽媽這樣,滿懷怨恨鬱鬱寡歡了大半輩子,不值得的。”阮素玉佈滿皺紋的手心疼地撫平兒子扭曲的臉。

“媽,是他們強迫我們母子分離多年,要不是方叔叔這些年不相信你已經去世,不放棄不惜動用他全部的資源到處找你,我們也不會發現這些年你一直都被關在那個破爛的精神病院受盡折磨,這些年你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盛家的人都是喪心病狂,把我們害成這樣,他們絕對也別想有安生的日子過!”

盛勳廷渾身上下散發一種令人窒息的戾氣,陰狠得彷彿要摧毀整個世界,這樣的氣息是個人都會覺得害怕。

阮素玉一把把他摟緊懷裡,帶著佛珠串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兒子,媽媽已經放下了,以後我們就在這裡重新開始,過段時間把媳婦兒也接過來,你們再給媽媽生個大胖孫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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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阮素玉勾著一副藍圖,憧憬著未來。

“媽,你該享清福了,但蔣妍雪那個女人就是個晦氣的不下蛋母雞,我準備和她離婚再找個肚子爭氣的,你要是喜歡孩子,我給你生一支足球隊都沒問題。”

“啊?怪不得你們婚後這麼多年一無所出,只是你現在也不能回去,婚也離不了,不然這樣,先讓你方叔叔在這邊給你留意下好人家的女孩兒,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當爸爸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啊你都七八歲了。”

回想起當年,阮素玉的眼神黯淡無光,底層甚至還流露出一絲絲恨意。

“老遠就聽到有人喊我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見一個面板黝黑,蓄著修剪整齊乾淨的鬍鬚,不突兀感覺還挺協調,身材中等穿衣講究的中年男人信步走過來。

“我們才沒有喊你呢。”阮素玉看方特走過來,順勢往他懷裡一倒,嬌嗔道,十足一個熱戀中的女孩。

“是嘛?怎麼剛剛聽到有人說,讓我給咱兒子物色好女孩兒來著,難道我年紀大了耳背了?”方特摟住她薄弱的肩膀,笑到唇上的鬍子一抖一抖,有些滑稽。

“你都聽到了,那從明天開始啊,你就要幫兒子好好找找哦,微胖的就挺好,能生。”阮素玉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同樣年過半百的男人。

曾經相愛過的男人,曾經給她許諾過照顧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那你是喜歡混血孫子還是純正血統啊?”

方特早年來北美打天下,也不只有走黑道的,白道也有他的生意,而且規模也不小,所以這些年不乏很多合作伙伴把自己的女兒往他身邊推,各種膚色都有,但他就鍾愛阮素玉,年輕時候就是了。

所以那些女人頂多逢場作戲罷了,當年他和阮素玉都是盛世集團的員工,兩人暗地拍拖,後因誤會吵架鬧分手。

阮素玉賭氣和盛鴻泰出差喝了酒,一次就中了頭獎,轉而阮素玉就嫁給了盛鴻泰生下盛勳廷,方特一氣之下離職,機緣巧合跟著一個大佬去北美走黑。

一窮二白的他野心勃勃,發誓一定要混出名堂風風光光回國,好讓阮素玉後悔,誰知過了幾年,當他腰纏萬貫地回來,發現早已沒了阮素玉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