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桐和青黛循聲望去,只見盛勳爵半身倚在淺灰色的牆身上,身材偉岸,黑色襯衣的衣袖習慣性挽起,露出一小截健康膚色,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的冰眸子透出一股狂野不羈,整個人有說不出的邪魅性感。

青黛見狀,趕緊端起托盤,分別向言一桐和盛勳爵彎腰點頭,懂事地退出房間,順手關上門。

有爵爺在的地方,她多呆一刻都覺得空氣逐漸稀薄,快要產生高原反應。

此刻房間就剩下盛勳爵和言一桐,經過今天的肢體接觸,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言一桐面頰燃燒著鮮豔的紅暈,眉毛略淡了些,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頗動,楚楚動人。

“今天,很謝謝你。”她的聲音很輕,像是羽毛般柔和掃過盛勳爵的心尖。

“說什麼?沒聽清。”盛勳爵長腿一邁,踱步來到床邊,側耳微微前傾,略帶一股壞壞作弄的意味。

言一桐:“……”

看他一臉欠揍的表情,明明就聽到了還想作弄她。

“你想了解我什麼?”盛勳爵屈身一點一點靠近,捏起女孩緊緻下巴抬起她的臉,半眯著眼眸發出一抹危險的光。

一股壓迫感襲捲而來,熟悉幽冷低沉奪魂的嗓音讓言一桐心驚不已。

剛剛他全都聽到了?

他是鬼嗎怎麼都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言一桐不自覺搖了搖頭,仰起由緋紅轉變青白的小臉,一雙清瞳無辜地望著他,強裝鎮定:“就,隨便問問。”

這男人的態度轉變太快,如果上一刻他像一個痞壞到處留情的公子哥,如今的他就是渾身散發著戾氣的惡魔。

此時在陽臺外匍匐的奧克:“嗷嗚~”

“不要試圖打探我,多把心思放在治療奶奶的病上。”盛勳爵甩開她的臉,冷峻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譏諷,雙眸毫無溫度。

言一桐的心不由顫抖了一下,他給她的感覺總是讓人毛骨悚然。

他抬手檢查了藥水瓶,還有一瓶半,冷冷開口道:“今晚家庭醫生會留宿,有事你就打電話或者喊叫,青黛都會在門口守著。”

隨即轉身離開,留下因為緊張鼻尖滲出細微汗珠的言一桐。

盛勳爵坐在寬大梨木書桌前,任由電腦不斷提示著郵件更新,腦海盤旋的卻是中午抱著高燒不止的她回來時的場景,她一直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眼角泛起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皺緊黛眉,迷糊地嘴裡呢喃著:“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死……”

那一刻盛勳爵的心就好像衣服一樣,被她緊緊揪住,可他的眸色漸紅微喘粗氣,情緒瀕臨爆發的邊緣,只能狠狠掰開她的手,把她交給家庭醫生,轉身離開。

待晚上他情緒恢復後,才趕著回盛世莊園來。

只為看一眼,她被燒死了沒。

翌日。

言一桐一睜開雙眼,就看到玻璃天花頂外魚肚白的天空,晨光微熹,她轉頭還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躺著身著女僕裝的青黛。

她發現昨晚的真絲睡衣被換掉,手上的針頭摘除,低燒也徹底退了,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大病初癒後的神清氣爽,只是腳踝還是有些痛,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