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對於這個用紙破綻,林瑄不得不慎重。

放下遺書,他翻看起書桌的稿子,大多數都是政務相關,也有些練筆的紙稿。

他還翻了翻書桌上的書籍,甚至連書架上的其他書籍都沒有放過,竟然找到了不少的東西,都是夾在書籍中的,總計有銀票一萬三千多兩,以及十幾封信件。

禮部左侍郎為正四品官員,月俸是七十六兩銀子,一年不吃不喝也存不到千兩銀子。

這一萬三千多兩銀票,很明顯是灰色收入。

至於信件,林瑄毫不遲疑地全部拆開看了起來,因為這裡面很可能就有與幕後黑手往來的證據或線索。

能被周遠奎夾在書中的信件,自然都是秘密信件,也確實有大秘密。

比如第一封信,是地方上一位刺史的信件,給他送了一千兩銀子,請周遠奎將其兒子安排進了國子監學習。

第二封信是趙王寫給他的,讓他在會試的考場上帶個紙條給某個學生,當時的周遠奎是副考官之一。

第三封信、第四份信……

基本上都是各種人情往來和權錢交易,若是送到女帝御案上,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黴,甚至是殺頭。

唯有最後一封信有些奇怪,封面沒有字,信紙上也僅有一行字,寫了時間和地名:八月十日辰時三刻,茗香閣幽蘭雅間。

不過看著字跡娟秀,應該是出自女子之手。

等等,紙張!

林瑄連忙細看起來,這紙張紙面微微泛紅,細嗅之下有微微清香,與遺書用紙完全一樣。

“八月初十,周遠奎去茗香閣見過兇手!”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件事情,遺書用紙的破綻並非兇手故意留下的,而是大意下所致。

恐怕兇手也不知道,周遠奎竟然將她的書信藏了起來。

這書房裡有書籍兩三百本,若不是他一本本的翻找,恐怕還真找不到,而兇手是不可能這麼去翻找的。

林瑄將遺書和信紙疊在一起,收入懷中。

噠!噠!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瑄轉頭,就看到裴元寂匆匆走了進來。

“裴大人,你怎麼來了?”

裴元寂臉色不好看,沉聲道:“我中途有事回六扇門,這才知道禮部左侍郎出事了,所以連忙趕過來看看。林大人,如今情況如何?”

他們好不容易查到周遠奎身上,結果周遠奎就自殺了,這線索不就全斷了麼。

當然有遺書在,他們實際上也相當於破案了。

畢竟周遠奎承擔了所有,而且他們查案的所有指向也是周遠奎。

只是這個結果別說他們不滿意了,只會讓幕後兇手逍遙法外,女帝和滿朝文武也不會滿意,因為如此以來北周興兵南下將在所難免。

二皇子死在大唐,兇手又是禮部左侍郎這樣的大臣,這比賬不算在大唐身上算誰身上?

公佈天下,也沒有人替大唐喊冤。

林瑄輕輕一笑,說道:“作案就是這樣,做的越多,留下的線索和破綻也就越多。

周遠奎雖死,但兇手也留下了不少的線索,

找到她,或許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