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那羅睺的氣息之後,自己原本變得翠綠的竹葉在此時於枯黃之中,漸漸枯萎。

但在這痛苦和死亡縈繞在身軀上的一刻,接引眼中的光芒,於反覆掙扎之後,化作了坦然。

他出生時,立身於堅硬的岩石之中。

既然上天讓他成為了竹,那麼他便不能入那石邊的青草一般,在重壓之下低頭且隨風要把。

況且,即便是那看似被重壓的青草,也有生生不息的倔強。

若不然,那岩石的四周,不會一片翠綠。

看似是岩石碾壓了青草,又何嘗不是青草包圍了岩石,正如他立身於岩石之中,也繼承了岩石的堅定。

所以,他要說。

因為,這是他接引,最後的倔強,也是最初的倔強。

“你當真不怕死?”

聽到這話,羅睺眼中迸發出一陣森然的殺機。

“生有何歡,死亦何苦,所謂的生死,難道就是你抹殺我的那一刻嗎?

不,不是。

當我真正屈服於你,不敢說出我心中所言之時,才是我死去的時候。”

隨著此話的落下,接引的目光看向了高坐在石臺之上的羅睺。

“魔主,你可曾如我此刻這般怕過?”

“找死!”

此話方出,接引只感覺眼前一黑,在識海轟然一震之中,徹底死去了對須彌山的感知。

“好一個接引。”

看著接引的意識陷入沉睡,羅睺冷冽的面龐之上,出現了一絲笑容。

是的,他沒有動怒。

所有的殺機,所有話語的森然,都只是他想要看看接引在自己傳道之後的表現。

現在看來,這表現,讓他很是滿意。

這滿意,不是接引的不屈。

是接引明明害怕,卻依舊敢開口的坦然。

是接引,嘗試用自己的害怕,引出他心中所懼的一次嘗試。

“非道也非魔,這種變化,更貼合於鴻鈞的心無限,也如那三清的念。”

隨著此唸的浮現,羅睺身上的戾氣,開始了消散。

在接引和準提看來,自己大費周章的納西方大地的靈機在短時間補全他們,強迫他們修煉,是因為自己遇見了龐大的敵人。

是因為擔心不能戰勝那強大的敵人,故而需要他們充當幫手。

可實際上,他們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到了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