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有未知的他們,是否可以掌控自身的命運?”

懸崖之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海風,聞著那冷水吹過臉頰時的海腥之味,滿頭白髮的鴻鈞,眼中有著恍然之色。

命運?

鴻鈞開口呢喃。

在這呢喃之中,他的腦海裡頓時浮現了第一層畫面之內,那個奮筆疾書的白袍青年。

那專注的神態,肆意揮灑筆墨時的神采......

在此刻看來,於那白袍青年而言,他既掌握了自己的命運,也掌握了書中角色的命運。

可同樣的,那手握書本閱覽文章的青衫青年,又何嘗不是掌握了命運。

在其手中的書卷之內,那白袍青年的人生,從幼年的晨光,甚至是到那晚年的暮光,從喜怒到哀樂,以及書中的種種。

這些,對於青衫青年而言,只要他願意,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知曉,做到對書中一切的全知全能。

正如在宮殿之內,一邊觀看,一邊取樂的金袍青年而言。

可在他們自認為掌控別人的命運,別人的人生之時,卻還有四雙眼睛,正在這懸崖之上,看著一葉青卷。

“他們既掌握了命運,也被掌控了命運。

因為他們所謂的命運,也只是侷限於他們眼中的命運。”

半晌,鴻鈞緩緩的閉上雙眸,於開口之時,緩緩的說道。

他的話語雖然平靜,可是在這平靜之中,卻蘊含了如此刻懸崖下,那一重又一重海浪的意。

那是在此起彼伏之中,隱含著一股大浪滔天之時,欲探蒼穹的澎湃之意。

在這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澎湃的一刻,鴻鈞就聽見林毅的話語,緩緩而來。

“凡大羅者,當為一切空間永恆逍遙,即可貫穿過去,也可執掌未來。

凡大羅者,當一日為大羅,便終生為大羅,一證皆永證。

無論是過去之時間,還是未來之浩瀚,無論是真假還是虛實,於大羅眼中應當始終如一。

正如在大羅眼中,道可以是單一,也可以是無限,時間也好,命運也罷,在大羅眼中已然沒有了意義。

因為大羅已經超脫了時間,超脫了命運,過去於未來,皆可在一念之間。

故而,大羅不可言。”

隨著此話的開口,在鴻鈞腦海轟鳴的一刻,就見眼前的青卷之中,那一幕幕畫面頓時起了新的變化。

竹屋內,奮筆疾書的白袍青年抬頭。

那目光,看似望向了屋頂,實則已然掠過了茫茫空間,看到了一層層畫卷之外。

故而,當鴻鈞的目光落在畫卷之上時,產生了一種,那白袍青年正與之相互對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