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谷戰敗後,姜維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朝野內外,士庶皆怨,若不是蜀主保全,姜維的政治生涯就走到了終點。

董厥不願意見他,就意味著董厥是在避嫌。

姜維長嘆一聲,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恢復漢室何其艱難。

關中本來有很多重大機會,卻全部葬送在自己人手中。

其實當年諸葛武侯也是如此,後方有李嚴掣肘。

過不多時,宮中另一道訊息傳出,讓姜維更加心煩意亂,蜀主加封黃皓為奉車都尉。

此職在漢武帝時為秩比二千石的上官,掌管皇帝輿車,霍光曾任此官,由此可見劉禪對黃皓的寵幸。

“陛下在此時任黃皓為奉車都尉,莫不是在敲打荊州系?”夏侯霸詫異道。

“此次接任尚書令的人選一定不是諸葛瞻。”黃崇篤定道。

蔣琬、董允、費禕之後,胡濟有重大過失,宗預年歲已高,剩下的也就身為武侯嫡子的諸葛瞻了。

以蜀主這些年對荊州士人的厭惡,很有可能尚書令既不是諸葛瞻,也不是董厥。

從現在的趨勢看,最有可能得勢的是黃皓一黨。

“看來只有我去勸諫陛下了!”姜維道。

其實一直以來,皇帝與荊州繫有個巨大矛盾。

皇權與相權之爭。

諸葛武侯掌權十一年,不僅是蜀國的丞相,還是蜀主劉禪的“相父”。

因此相權一度壓制皇權。

費禕屢次爭取丞相之位,間接的也是在爭取當劉禪的“爹”。

費禕主政恰好也是十一年,資歷聲望都夠了……

所以只能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個降將手中。

本來局面大好的荊州系遭受毀滅性打擊,丞相之位沒撈到,連尚書令、大將軍之位都被陳袛、姜維分了。

所以蜀國的矛盾才會越來越大,終於釀成段谷之敗。

段谷之敗只是一個開始。

扶風郡。

涼州士卒也夾河立寨,從以槐裡作為後方,沿河築壘,修到長安城下,擺出一副強攻的架勢。

司馬孚依舊龜縮不出。

而且王基也不上當,只派出路蕃引三千中軍協防長安。

望著長安城牆上插著的“司馬”旗,楊崢冷笑道:“真以為某不敢攻打長安?傳令,調張特、周旨各引府兵前來助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