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底氣的,身後有三百河北部曲,而鄧艾身邊只有七八百人。

這七八百人中,未必全都跟他一條心。

“你待若何?”鄧艾眼中閃著寒光。

“屬下覺得不能向南走,而應該向東北方向突圍,先遠離關中,進入河東,避開涼州軍的天羅地網,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向南走能收聚殘兵,某麾下若有三千部眾,天下何處去不得?楊兒有騎兵又如何?若非你這等畏敵如虎之徒,某豈有今日之敗?”鄧艾越說越氣,將心中的怨氣、憤怒全都宣洩到田續身上。

田續臉色一沉,這種鳥氣縱然他能忍,他身後的部曲咽不下。

此戰唯一的亮點就是田續與段灼一同攻入涼州軍營壘之中。

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在鄧艾嘴中一文不值。

“鏘”的幾聲,幾個河北大漢實在按捺不住,拔刀而出。

鄧艾身邊之人也紛紛拔刀。

田續是鄧艾麾下唯一的異類,從幽州右北平調入隴右,一直無法融入鄧艾軍內部。

眼看場面就要一觸即發,前後左右馬蹄聲轟然而起。

“父親,此地不宜久留,今日之事,來日再計較。”鄧忠低聲提醒一句。

鄧艾眼中的火苗這才被按住,“田續,你部為前鋒。”

田續眼中也爆出一團陰冷的火苗,“屬下遵令。”

喊殺聲四面傳來。

涼州步騎漫山遍野而來,到處都是“擒殺鄧艾”的呼喊。

其實無論是向北還是向南,這支人馬都逃不出去。

幾場血戰,鄧艾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有人戰死,有人失散,有人逃走,段灼亦不知所蹤,鄧忠身上再添幾處新傷。

天已經黑了,寒風嗚咽。

四面八方亮如白晝,一條條火龍在黑夜中盤旋,越纏越緊。

不斷有慘叫聲和求饒聲傳來,那是其他潰兵們被騎兵發現了。

“找到鄧艾沒有?”涼州軍聲音中帶著興奮的顫抖。

“未有。”

“直娘賊,這廝難道上天入地了不成?繼續搜尋。”

“鄧艾父子的賊頭可是五轉大功,將軍還另有賞賜,可不能讓其他兄弟拿去了!”

“這還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