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寧死也不作此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事!”司馬攸從病榻上一躍而起,急促的呼吸著,臉上翻滾著陣陣潮紅。

賈充一愣,沒想到司馬倫反應這麼大,“殿下……”

“休要多言!”司馬倫一臉堅決。

賈充忽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忠義仁孝從司馬家的人嘴中說出,何其荒謬?何其諷刺?

“齊王殿下,陛下派太醫前來!”外間有下人稟報道。

“事急矣,殿下不可意氣用事!”賈充急的嘴上都冒泡的,司馬攸是司馬家的最後希望,也是他的最後希望。

“孤沒有意氣用事,吾家聲名……如此,再行此事,只怕能擋住秦賊,也擋不住天下人心。”

賈充喟然一嘆,悄然離去。

太醫們提著藥箱隨後入內。

司馬攸撐著病體走到閣樓前,望著窗外明媚的夏日,自言自語道:“四月維夏,六月徂暑,秋日悽悽,百卉具腓……”

晉咸寧二年六月,齊王司馬攸憂鬱成疾,病情加重,不治而亡。

中原、江東各種訊息傳到大興。

與各種訊息一同到來的還有荀家的使者。

“司馬氏得國不正,陛下方是天下正主,我潁川士族必然響應,只是……”

“只是什麼?”楊崢好奇道。

眼看秦軍就要東出,各種牛鬼蛇神都湧了出來。

士族當然不想為司馬家陪葬。

荀氏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指望士族會堅貞不屈,簡直是個笑話。

“請陛下勿傷中原百姓。”

“只有這些?”楊崢反而有些驚訝,別計程車族不是要地盤就是要權力,荀氏倒有幾分以天下為己任的擔當。

不過現在荀家的兩人,荀顗、荀勖都不是什麼直臣。

“荀令君有曾孫女,年方十六,花容月貌,陛下若不棄,願服侍陛下。”

還是荀氏聰明。

這兩邊若是政治聯姻,還愁荀氏以後的仕途?

然而今日的楊崢不是昔日司馬家,今日的荀氏也不是昔日荀或荀攸時期的荀氏。

從它們身上,楊崢只能嗅到陣陣腐臭。

一具早已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在他們眼中,只有對權力的無盡渴望,絲毫沒有認識到,大秦的崛起已經改變了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