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荀勖的號旗一出現,城內的抵抗就減弱了許多,嚴詢輕鬆攻上城頭,合肥城門也不知怎麼就開啟了。

石包連忙揮軍發起總攻。

城內吳軍一鬨而散,自相逃散,讓賀邵成了孤軍。

賀邵仰天長嘆,“人心如此,豈非天意乎?”

點燃城中糧草、軍械,與三百部曲血戰,殺傷數倍晉軍,但仍舊無力迴天,最終死在嚴詢的刀下。

合肥新城遂落入晉軍手中。

一場大火也在合肥燃起,黑煙漫天,連淮南的天空似乎都被燻黑了……

一群受到驚擾的烏鴉,從江北飛到江南,飛到建業。

鍾會的目光順著烏鴉,掃向江北,興之所至,張開雙手,隨口誦道:“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玁狁孔熾,我是用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

鍾毅恭恭敬敬的站在背後。

心腹們將北面的戰報一封封的傳回。

鍾會卻一封都不看。

不看,是因為自信。

“我父子飄零半生,大事終將濟矣!”鍾會笑道。

“然陸丞相併未讓父親拿回兵權!”鍾毅老老實實道。

“此言差矣,以為父之勢,其實早已超過陸凱,兵權也不是他給的。”鍾會向後揮揮手,十幾名精幹漢子走出。

看向鍾會的眼神都帶著狂熱的光彩,氣勢也如山嶽般沉重。

這些死士自幼便被鍾會調教,武藝、智略全是上上之選,每個人都受到了鍾會的恩惠。

“你們原本可以為將、為官,可惜埋沒在我手下!”鍾會感慨道。

沒有一個人回答,每個人的眼神亦沒有絲毫波動。

他們也不需要回答。

而這些話原本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

鍾毅雖然知道這些死士的存在,卻從沒見過,“父親莫非要刺……陸丞相?”

建業城內,唯一能制衡鍾會的也僅剩陸凱了。

鍾會搖搖頭,“陸凱、陸抗護衛表裡,不可輕動,難道你以為憑一個陸凱真能制住為父?”

“當然……不能。”鍾毅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

陸凱無論在聲望或者權力上,早就不能壓制鍾會了。

所以鍾會一直都是裝裝樣子,為的是安江東士族的心,也是為了安撫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