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漢代宮闕的厚重,又有超塵脫俗之意。

比現在的長安城大了三四個不止。

建築同樣是文化符號。

魏晉之際,政局多變,命運不測,名士自危,消極失意,以發言高玄來逃避現實,明哲保身,於是清談成風,玄學大興。

但也正因為此,士人多了一分閒情雅緻,能鑽研其他東西。

醫學、煉丹、術數、書法、音律、丹青、哲學都在這個時代興起。

連皇帝曹髦都頗擅丹青之術。

所謂魏晉風流大抵便是如此。

嵇康恬靜無慾,頗合道家神髓,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審貴賤而通物情,也很好的契合在建築風格之中。

新都格局雖然還是坊市制,但各種建築則完全按嵇康的心意來。

“此乃臣與僚屬兩個月的成果。”嵇康淡淡道。

楊崢苦笑,好是好,但一看就不便宜,好東西一向都不便宜,“如此豈非靡費巨億?關中大旱,百姓衣食無著,如此大興土木,只恐國力不濟。”

嵇康道:“臣按大王的意思,一坊一坊的構建,預計十五年左右,每年投入並不多,新都靠近驪山、秦嶺,山石、巨木直接開採,水流而下,大大縮短耗費。”

如果是十五年的話,以秦國的國力應該不難。

後世國家興起,不也是啟動大基建嗎?

以後用此法以工代賑,讓受災百姓多一條活路也是不錯的。

歷代的徭役都是白嫖,不僅不給工錢,連飯都不提供,衣服、勞動工具都是自備……

而秦國營建新都,一日兩餐,隔三差五還能吃上肉,冬天還提供羊裘,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勞累,但也緩慢,比起耕作放牧,輕鬆太多。

去年秋冬以來,不少人還長壯實了……

新都周圍聚集了成片的村寨,為的就是能吃上官府的飯食。

“若是如此,孤就放心了,不可太耗費國力,亦不可使百姓太過操勞。”

“唯。”嵇康拱拱手,一句恭維的話沒有,就去忙自己的了。

這種作風恰恰是楊崢欣賞的,把心思用在實事上,而不是揣摩上司的心思,大家就事論事,都輕鬆自在。

既然提起新都,楊崢就帶著甲士去視察一番。

龍首塬距離長安不遠。

塬上人山人海,熱火朝天,新都的輪廓有了。

各種大木巨石堆疊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