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古往今來,善謀者眾,善斷者寡。

逐鹿天下從來都不會簡單,尤其是這個時代,會有無數的困難。

冬、冬、冬……

已方軍陣中也響起戰鼓,雄渾的鼓聲彷佛敲進楊崢的心坎中,與心跳的節奏逐漸重疊。

將士們從容不迫的列陣。

長矛架起,盾牌豎起,弓弦拉開。

“嚯、嚯、嚯……”

充滿男人陽剛之氣的吼聲,隨著鼓點的韻律響起。

楊崢沒有看任何人,而是抬頭仰望天空,天空之上,一隻蒼鷹衝破雲層,展翅南飛。

“郭淮自來送死,為何要退?”彷佛所有鼓聲都湧入楊崢心中,熱血隨之激昂,“不見見真章,這涼州就想唾手而得?”

楊崢的眼神彷佛兩把利劍。

有時候退一步,就會退第二步。

士卒軍心,也會隨之跌落。

然後,郭淮、鄧艾、胡奮就會如跗骨之蛆一樣壓來。

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自取滅亡。

此情此景,跟後世地痞群毆一個道理,該玩命的時候就要玩命。

衛瓘呆呆的看著楊崢。

而楊崢一字一句道:“我楊崢一步不退,奉陪到底!傳我將令,盡起西平西海所有府兵、奴隸,北上決戰之!”

衛瓘眼中現出失望之色。

但位置不同,看到的東西不同。

有些東西,衛瓘看不到,但身為後世者的楊崢卻是清楚。

機會不是沒有,杜預八千府軍能把郭淮四萬大軍擋在黃河以東,爭取到了第一個機會。

再說楊崢這裡退了,豈不是置杜預於死地?

陣前,敵軍一陣馳射之後,徐質領著步軍開始廝殺。

這人的確勇勐,手持巨斧縱橫噼砍,盾牌、鐵甲、長矛,應聲而碎。

狂勐的動作配上他彪悍的體型,彷佛一頭扛著斧頭的熊羆。

己方初來,營壘未立,四萬人馬還未展開,倒讓徐質佔到了便宜。

“誰為本將斬殺此獠!”楊崢跨上戰馬,再度出現在眾將之前。

“屬下願去!”劉珩二話不說,扛起狼牙棒領著百餘親兵轉身就走。

楊崢驅馬走入陣中。

士卒見到騎在馬上的楊崢,士氣明顯為之一振,各屯長、都伯指揮部眾,四面圍殺徐質。

此時劉珩領著親兵精銳入前陣,怒吼一聲,“徐質小兒,速來受死!”

抄起狼牙棒就往徐質殺去。

兩個力量型的勐獸終於撞在一起。

“死!”兩人嘴中同時爆發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