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觀回道:“皇帝這段時日與黃門監蘇鑠、永寧署令樂敦、冗從僕射劉賢等人親近,亦時常召見張緝、李豐。”

楊崢眉頭一皺,夏侯玄就是被這兩貨坑死的。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既沒有兵權,也沒有名望,聯合皇帝,就想造司馬師的反。

而且李豐此人名聲並不好,司馬懿與曹爽爭權期間,兩面討好,時人譏之:曹爽之勢熱如湯,太傅父子冷如漿,李豐兄弟如遊光。

遊光,有飄忽不定之意。

“能劫出大鴻臚否?”如果能把夏侯玄弄回西平,振臂一呼,雍涼至少半壁聽楊崢號令。

張掖太守杜通、酒泉太守王惠陽、敦煌太守皇甫隆,還有西域戍已校尉馬延,武威前太守範粲等,都是曹魏的忠臣。

有夏侯玄在,楊崢根本不需要這麼苟且,趁司馬師東興大敗,直接扯旗清君側。

但凡造反,都需要口號與大旗在前面頂著。

孟觀搖搖頭,“司馬師對大鴻臚外寬內嚴,斗木獬等細作已經無法進入夏侯府。”

夏侯玄是曹魏最後的一根庭柱,司馬師豈會置之不理?

以前救不了,現在司馬師的權勢越來越大,更救不了。

細作、刺客、死士,河北都督陳本死的有些莫名其妙,引起了楊崢的警覺,“從今以後,西平核心之人要暗中保護,每人二十親衛,魯公一百,杜預、衛、張特、周煜、尹春五十,其餘重要人物,每人二十,出入之間,必須有甲士保護,

九野營暗中保護。”

聚集這些人才不易。

尤其是魯芝、杜預、張特,隨便被陰一個,後果不堪設想。

司馬師三千死士,還是要防備一下的。

歷史上司馬昭就曾起過心思,要派刺客弄死姜維,後來覺得還是應該要點臉,就打消了主意。

“唯!”孟觀拱手道。

既然鄧艾退走,楊崢無意留在河關,率領親衛營、驍騎營回西都。

金城西平這幾年遠離戰火,又吸納大量百姓,境內一片安寧生平。

幾年之前討伐冶無戴,楊崢初入西平,大有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荒涼感。

而現在,皚皚雪山之下,散落著大片村落,阡陌縱橫,雞犬相聞。

屯田的區域沿著湟水不斷擴張,地裡的莊稼正青翠喜人。

烈日之下,奴隸、農夫不辭辛勞,忙碌在田地之間。

七月的天氣雖然酷熱,但也生機勃發。

楊崢長嘆了一口氣,治下的土地能有這番景象,實在太不容易了。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世道沒有亂世桃源,更不可能永遠的苟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