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十幾名羌漢軍將同時拱手。

翌日,雪更大了,遮蔽群山,天地間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風卻小了許多。

對於士卒來說,最難的不是打仗,而是行軍。

雪天冰地,每走一步都是士卒意志的巨大考驗。

府兵有很大的靈活性。

除了基礎裝備,很多經驗豐富的羌人購買了鞜,內襯以羊絨,外裹以牛皮,十分適合雪地行軍。

所謂皮鞜便是皮履的一種。

生皮製成稱鞜,薄皮製成稱鞮。

價格在西北還算便宜,貴的是獐麂皮履,以針線細細縫製,飾以各種花紋鳥獸圖桉,精巧華美。

買不起皮鞜計程車卒,折衝府也提供了舄,鞋底加了一層木板,腳裹以羊皮,以細繩捆緊。

穿脫麻煩,也沒有鞜合腳舒服。

但幹臘不畏泥溼雪水,對於大部分羌族府兵來說非常適用。

他們以前只穿著草履在冰天雪地裡穿梭。

宣義郎們跑前跑後,不斷鼓舞著士氣,時不時講一些帶葷的笑話。

士卒們就吃這一套,氣氛也就活躍起來。

天是冷的,心卻是熱的。

“羌人堪耐苦寒,同之禽獸,婦人產子,亦不避風雪。以羌制羌之策甚合時勢,若、若是漢軍,則戰力不到、不到一半。”杜斌說了這些話,就面紅耳赤的喘了起來,彷佛隨時要斷氣。

趙登斜了一眼杜斌,“若是挺不住,可以留在後方。”

“這如何使的?某好歹也是折衝——咳——”杜斌往自己胸口拍了一巴掌,又喘了起來。

其他士卒投來鄙夷神色。

杜斌喘過氣來,不以為意,乾笑兩聲後又道:“羌人屢次被重挫,卻屢次捲土重來,皆因這高原雪域,我們若能收入囊中,必能青史留名!”

絕大多數將領和士卒想的是軍功、田地、錢糧、女人,也只有他想的更遠一些。

“將軍指向哪裡,我們就殺向哪裡,何須想這麼多?”趙登的一條鐵腿砸在冰地上,發出卡卡聲。

這也是絕大多數羌人將士的想法。

杜斌也看了一眼趙登,見他一臉的戾氣,也就不再說話了。

沉默中行軍,受風雪所阻,一日走不了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