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橋補路,搭建房舍,翻整土地……

知道在幹什麼人就不難找。

楊崢帶著使者找到了他們。

秋日之下,一個個光著膀子,正幹得熱火朝天。

很多人在宣義司和九野營的幫助下,把家人接來了西平。

李特等氐人,連整個部落都搬來了。

“人就在下面,你能勸多少人回去,就帶回多少人。”楊崢和藹笑道。

使者看看楊崢,又看看楊崢身後凶神惡煞的劉珩、林森等親衛,不確通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楊崢笑的越發溫和,“你看,某也沒拿鎖鏈繩子捆著他們不是?”

使者這才信以為真,走到人群中,咳嗽一聲,大聲喊道:“鄧刺史胡刺史接你們回去!”

忙碌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使者以為打動了眾人,“鄧刺史胡刺史接你們回去!”

聲調還頗為振奮。

只是,士卒們看他的目光卻帶著一些莫名神色。

三分厭惡,三分抗拒,三分怨恨……

與鄧艾做了鄰居,楊崢自然不能不時常派人暗訪一番。

對司馬家而言,他是一條忠犬,對朝廷而言,他穩定地方,興修水利,構建塢堡,大力發展屯田,對西北的穩定有不可磨滅之功。

其構建的塢堡,在百年之後的大亂,庇護了西北的百姓。

但,他唯獨對不起治下計程車卒。

一個狠人,對自己狠,對別人當然也狠。

歷史上以近七十歲高齡,裹著毯子往懸崖下滾,以區區萬人,破關斬將,創造了一個軍事神話。

然而勝利之後,為了彰顯自己功績,他把敵軍的人頭與自己部下的人頭堆在一起,搭建京觀……

“你、你們……要抗命否?”使者尖叫起來。

聲音在沉默的人群中顯得尤為刺耳。

但人群卻緩緩散去……

大半年以來,很多俘虜已經習慣了西平的生活。

吃飽穿暖,與家人在一起,沒有家人的娶兩個羌胡婆娘……

楊崢還承諾,只要經過兩年的勞改、不,是改造之後,就授予他們待歸的身份。

若是想從軍,軍隊的大門也為他們敞開。

西平士卒與南安士卒的待遇差距肉眼可見。

而他們回去有什麼?

繼續陪鄧艾玩命,然後再來一次破羌之戰?

鄧艾戰敗,讓很多人失去了信心。

使者呆若木雞的看著俘虜們遠去,只留下浮浮沉沉的灰塵……

楊崢惋惜道:“哎呀,人各有志啊,在西平從軍,與在雍州、涼州從軍不是一樣的嗎?大家都是大魏將士!使者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回,來人,給使者備一車鹽,送使者上路……”

西海別的不多,鹽最多,簡直是無窮無盡。

隨便一個小鹽湖就能挖幾百萬石的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