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自問對王金虎夠意思了。

只是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這世間忘恩負義之人何其之多?

入得堂內,兩側設有屏風,燈火幽明,光線昏暗。

令狐盛一直低著頭,沒人看清他的臉。

王金虎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之上,“蒙老弟收留……”

“閣下有話不妨直言吧。”楊崢心情不太好,沒有了虛與委蛇的興致。

也沒有這個必要。

“痛快!”王金虎一拍大腿,“老弟深有將才,只憑擊滅冶無戴、迷當之功,放在先帝時,必是一方大將,封侯只若等閒,今屈居於此荒敝之地,四面受猜忌,事事不得志,為兄替老弟不值。”

不愧是太原王氏出身,說話水平還頗高。

“所以……”楊崢澹澹道。

入內的只有楊崢、劉珩、龔飛稚、羅虎子四人。

對面坐著令狐盛和幾個淮南壯漢,以及一些商賈文士裝扮之人。

皆腰懸長器。

“所以既然朝廷不予,老弟何不自取之!”王金虎挺起前半身,目射雄光。

楊崢站起身,“我楊崢對大魏忠心耿耿,豈會做亂臣賊子?閣下居心不正,告辭——”

劉珩、龔飛稚、羅虎子三人亦跟著站起。

對面的四人也站起,手按刀柄,只有令狐盛還跪坐著,低著頭,一杯一杯的自飲自酌,彷佛看不見堂中將要發生的事。

“楊崢,休要不識抬舉!王太守乃太原王氏出身,爾不過一軍奴!”一人戟指罵道。

劉珩當即脖頸泛紅,臉上的肌肉猙獰的擠在一起,手上關節“卡卡”作響。

左邊的羅虎子也氣喘如牛。

兩人彷佛控制不住自己一般。

倒是龔飛稚頗為冷靜從容,只等楊崢的命令。

這種場合,沒有楊崢的命令,劉珩倒也沒有輕舉妄動。

王金虎的眼神也逐漸轉冷,“年輕人,某勸你不要太氣盛!”

楊崢一愣,這話怎麼這麼熟悉?

脫口就回應:“不氣盛還是年輕人?”

“啪”的一聲,王金虎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屏風、木門立即被推倒,百來人凶神惡煞的提著環首刀。

身上還披著兩襠鎧。

弄到刀不難,西平沒有禁刀,但弄到兩襠鎧這種制式裝備,就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