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將軍,謝陛下。”楊崢朝東面拱了拱手。

夏侯霸滿臉欣慰。

之後又談了一些秦州的軍務,二人都是武人,興致頗高。

行了兩天,才趕到西都。

一路所見都是破敗景象,渺無人煙,動輒上百里路,只有三兩個村莊的斷壁殘垣。

遇見的也是羌寨胡帳。

夏侯霸眉頭越擰越緊,“未想西平凋敝若此。”

秦州三郡,西平最窮最破。

而自漢以來每次羌亂,西平都首當其衝。

不止是秦州三郡,放在雍涼,也是最差的一個。

楊崢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這位“叔祖”,咳嗽兩聲,“前有冶無戴,後有迷當,兵災一起,百姓離亂……”

夏侯霸文絃歌而知雅意,大手一揮,“西平窮困,你當早說,前些時日長安送來輜重錢糧,分你一些,一萬軍太少,鄧艾在南安募兵三萬。”

一個郡當然養不起三萬正軍,聽夏侯霸的意思,應該是屯田兵與正兵算在一起。

兵農合一是漢魏邊郡的普遍做法。

楊崢苦笑道:“西平不比南安。”

鄧艾本來就是大神,有家底,有本事,有靠山。

自己今年才時來運轉,還未積蓄家底。

夏侯霸哈哈一笑,“你原本就是大將軍故舊,如今又是我夏侯家的女婿,凡事可放開手腳,只需掌握些分寸即可。”

楊崢一愣,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漢魏娶親,在黃昏時。

婚禮者,昏禮也,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

楊崢先回城中,在郭家下人的侍弄下,細細梳妝打扮。

脫下戎甲,頭戴爵弁,身穿玄色上衣,纁色帷裳,臉上鋪白,唇上摸朱,往日亂糟糟的頭髮,也被梳的一絲不苟。

馬靠鞍裝人靠衣裝。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多了柔和,少了些殺伐之氣,人模狗樣計程車大夫形象,還真有些不習慣。

以往覺得結婚不過如此,但經歷了一系列的儀式之後,感覺就不一樣了。

騎在白馬上,周圍親衛也裝扮一新,穿著從郭家搜出的綢衣。

城中百姓,無論羌胡漢民,都翹首觀望。

黃昏時分,車轎迎入城中。

楊崢騎馬在馬車前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