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處想,楊崢身上的冷汗越多。

種種跡象表明,迷當的么蛾子是衝自己來的。

所以才幾次派使者,故意麻痺自己。

這種畫蛇添足的伎倆,楊崢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這也是他警覺的原因。

似乎出自俄何燒戈之手?

站在迷當的角度上考慮,自己這個護羌校尉才是他最大的敵人,最大的威脅。

自兩漢以來,趙充國、張紆、鄧訓、侯霸、馬賢、段熲等護羌校尉,皆名震一時,多次擊破大小榆谷,治的羌人服服帖帖,幾次打斷羌人的野心。

護羌校尉這個名稱本身就是在挑釁迷當。

一念及此,楊崢召張特、杜預、姜伐野前來議事。

“十有八九,迷當是衝著我們來的!”楊崢一句話就令三人驚訝不已。

杜預最先反應過來,“兵者詭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而示之不攻!”

姜伐野一臉愁容,“鍾羌有民三十餘萬,勝兵十餘萬,河南之地盡歸其所有,西平初逢大亂,元氣大傷,恐非其敵手。”

冶無戴的十萬大軍含水量很大。

迷當的十餘萬精銳,雖然有吹噓的成分,但幾萬精兵還是拿得出來的。

張特赳赳武夫,不滿姜伐野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迷當要吞下我們,難道不是敵手,就不反抗了嗎?臨羌乃雄城,屬下願領三千銳卒,先行進駐臨羌,以備不測!”

杜預道:“我軍若縮防城池,則城外屯田塢堡必為其所毀,迷當不需攻城,只需拖延一二月,耽誤春耕,西平將任其魚肉。”

這便是咽喉捏在別人手中的壞處了。

按照杜預所言,迷當不需要動手,只需每年來這麼一次,西平就將長期糜爛。

幾年之後,洛陽劇變,外有鍾羌壓制,內有司馬氏的狗腿掣肘,自己這個護羌校尉還玩得下去嗎?

別說建立基業,自保都成問題了。

所有難處都集中在一點,必須幹掉迷當,才能積蓄實力。

如今的形勢,楊崢是迷當的絆腳石,而迷當則是壓在楊崢身上的大山。

搬開這座大山,就是海闊天空!

危機危機,有危險,也有機遇。

如果迷當縮在黃河之南的大小榆谷,必然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但如今他主動進犯,自己就有了內線優勢。

機會是有的,就看怎麼把握了。

楊崢輕咳一聲,眾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當初我們三千眾奇襲西海,誰能想到我們可以擊滅冶無戴數萬之眾?”

“將軍欲破迷當?”姜伐野不可置通道。

“迷當以為我中計,必不備我,我軍大有可為。”楊崢心意已決。

與羌胡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對他們的實力深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