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雙甲,在黑暗中宛如鐵獸。

胡兵倉促而起,見其人少,以為有機可乘。

但轉眼就被這百餘人殺的雞飛狗跳。

遠則用弩,中則用矛,近則以刀。

血肉之軀撞上他們,立即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賨兵宛若天降一般,從山樑峭壁上爬下,射出一支支火箭,點燃了胡人的營帳。

到了此刻,胡人才知今日夜襲非同以往。

而他們也想不到楊崢的五千多人真敢孤注一擲,主動進攻。

戰火點燃了黑夜。

整個山谷彷彿燃燒一般。

楊崢指著山谷吼道:“此戰,是爾等立身之戰,勝,爾等今後入我麾下,敗,全軍皆斬!”

他的雙手已經沾了不少鮮血和冤魂,沒人會懷疑他會不會這麼做。

楊崢殘暴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但殘暴同樣也意味著強大。

中土之外的規則,依附屈從於強大者,才能活下去。

人性之中也包含著奴性。

邵提磾兩眼通紅,咬牙吼道:“殺!殺死敵人才能活!”

胡營比楊崢更理解這時代的規則。

他們中很多人原本也是被冶無戴擄掠的。

家國族群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笑話。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族,從何處而來。

諸族融合在塞外在西域早已是常態、是大勢。

“殺!”很多胡人其實聽不懂漢言,但此情此景,誰都知道要去幹什麼。

邵提磾身披皮甲,手挽環首刀,一人當先。

胡營緊隨其後。

奴隸們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身後雪亮的刀子,冰冷的眼神。

終於有人狂吼著提刀追上胡營。

也有六七十人始終無動於衷,楊崢衝尹春使了個眼色。

百餘騎兵呼嘯著上前,帶起一道道血光。

眨眼間,這些人便倒在血泊中。

馬蹄踩在鮮血上。

楊崢眺望火光中的山谷。

殺聲一片,他也拔出了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