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的確有資格對賨兵指點,而他們的謾罵其實也是在指導。

“後生晚輩,你們悠著點。”楊崢下馬,淡淡笑道。

“將軍!”

武衛營士卒全都肅立,身上的懶散之態瞬間消失。

楊崢很滿意這種反應,揮了揮手,“不必拘禮,現在本該你們歇息。”

老卒們一個個放鬆下來,與楊崢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將軍,近日城中多了些可疑之人。”袁效道。

他是武衛營的老卒,跟著楊崢從沈嶺突圍而出,受傷後被拋棄在武功城。

傷勢其實不重,但在那樣的環境下,餓也把人餓死了。

楊崢找到他時,只剩最後一口氣。

讓程十三稍稍救治,他自己挺過來了,從此對楊崢感恩戴德,連宛城的家鄉也不回了,一心一意跟隨,常說家裡只有幾片破瓦,親人早已離散,回去也是孤苦的命。

“竟有此事?”

魏蜀每逢大戰,細作斥候刺客來往頻密,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袁效確認,“已經有幾個麻利的兄弟盯梢。”

楊崢略一思索後道:“是羌人還是蜀人?”

袁效搖搖頭,“裝成關中口音,被兄弟們聽出不對。”

楊崢頓時來了興趣,“他們住在哪裡?”

“城內馮家客舍。”

“你找兩個弟兄,等下跟我去會會他們。”

“諾!”袁效拱拱手。

回到府衙,想起春娘來了都兩天了,自己都沒去見見人家,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就脫下盔甲,在城西街市上買了幾斤羊肉、幾斤麥粟。

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累了也就睡在賨兵營寨中。

平常也沒怎麼回自己官邸。

枹罕城原本有縣令、司馬等人,羌亂時不知所蹤,現在更是無人問津。

倒也方便了楊崢。

枹罕屬於遍地,條件有限,官邸也闊綽不起來,幾根歪歪扭扭的黃木柱子趁著門匾,一排老瓦彷彿八九十歲人的老牙一般參差不齊,黃土圍牆早已斑駁。

城中的建築基本都這風格,連城外的塢堡都不如。

對楊崢而言,這世道能有個安身之處就不錯了,也沒那麼多講究。

“呀,將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