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長的。

對楊崢自然感激涕零無以復加。

而傷兵中的很多人,當日也曾親見楊崢如何力戰蜀軍精銳,突圍而出,對其武勇也相當佩服。

旬日之間,暗中歸心的人不少。

當然,楊崢也不是真的這麼無私,私心當然有。

但這私心與公義並不衝突,何樂而不為?

不過糧食消耗的速度遠遠超過楊崢的預料。

原以為能扛上兩三月的,才半個月就去了一半。

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蛟,食量驚人。

而補種的莊稼,才剛剛發芽。

獵物倒是有,但想維持幾千人的供應,顯然是不可能的。

最讓楊崢鬱悶的是,渭水中的魚沒有想象當中的多,西邊郿縣北面美陽遷了一批氐人。

這夥人堪稱泥石流,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能禍害的都禍害了。

朝廷伐蜀,他們也跟著倒黴,被徵調為民夫,還無償徵收他們的糧食牲畜……

現在日子也難過。

所謂青黃不接就是如此。

渭水兩岸倒是有不少良田,大片的麥子青中帶黃。

卻是官宦大戶人家的私田,每日還有惡犬與壯丁巡視。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坐吃山空。

附近的幾個縣都不用指望,伐蜀時,整個渭南都被搜刮一空。

就算有糧,也不會接濟沒名沒分的楊崢。

思前想後,只能望向長安。

好歹跟曹爽有主僕情分,說不定能指望一下?

萬一曹爽大手一揮,給個都尉豈不是飛黃騰達了?

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令狐盛聽,令狐盛眉毛一挑,“大將軍若是有心,也不會對將軍不聞不問。”

楊崢何嘗不知道曹爽什麼德性?

就算曹爽有心,身邊的鄧颺也會千方百計的來添堵。

想起鄧颺,楊崢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有些事情,反其道而為之,把握其中的人性,順勢而為,或許能收奇效。

鄧颺最怕什麼,不就是怕楊崢回去跟他爭寵嗎?

何不大張旗鼓跟曹爽“表白”一下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