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尉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嘴角掛著一抹寒意,“有人看見你們中軍在城中水井投毒!”

楊崢頓時頭皮發麻。

這麼快就察覺了?

自己明明很小心了,前前後後並沒有遺漏,什麼事都是自己和令狐盛親力親為,唯一的漏洞就是程十三,今日也被自己藏在暗窖中。

情不自禁的掃視令狐盛,卻見令狐盛也是一臉的驚訝和茫然。

不對,昨夜自己與令狐盛都是黑衣,黑燈瞎火的,就算被看到,也只會懷疑是細作混入城中。

怎麼就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荀範臉皮跳了幾下,“這如何可能?我們的人也上吐下瀉。”

張校尉提著環首刀,動作極其無禮的推開荀範,一一巡視眾人。

鼻子像狗一樣抽動著,每經過兩三人,便駐足細細打量,“拿下!”

兩個雍涼軍上來便一左一右架走。

“拿某作甚?”被提走的人掙扎,旋即換來一頓拳打腳踢。

眾人再次望向荀範。

然而荀範臉色通紅,後退一步,乾脆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

楊崢一陣失望,暗想難怪中軍一直被雍涼軍踩在腳下,也難怪龐會想轉換門庭,自己若有條件,也跳槽了。

從曹爽諸兄弟到曹瑕,再到這個荀範,搞錢爭權有一套,撐場面一個都沒有。

以荀範的家世背景,站出來說兩句硬話,難道這個張校尉真敢動刀子嗎?

郭淮雖然假節,但夏侯玄也假節,還是雍涼都督。

至少名義上是。

難不成郭淮真敢翻臉不成?

楊崢不禁想到一句流傳甚久的童謠: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張校尉頗為不屑的冷笑一聲,繼續抓人。

很快就走到楊崢面前。

眼中閃動著兩團幽火,彷彿隨時要將人燒成灰燼。

真有什麼證據就不會這麼大張旗鼓耀武揚威。

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而且有很大可能,雍涼軍只是習慣性的找茬,習慣性的什麼髒水都往中軍身上潑。

楊崢心中鎮定下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年頭光會砍人,沒點心理素質,肯定是不行的,遲早也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楊崢心中不禁一嘆,若是穿越回唐末多好,武人雄起,牙兵當道,看上司不順眼,咔嚓一刀抬走,下一位……

哪用受這鳥氣?

別人在被注視的時候躲躲閃閃,楊崢卻冷冷盯著他。

差點就學後世東北大哥脫口而出:你瞅啥?

兩道目光如同劍鋒一樣抵在一起。

楊崢從容淡定,毫不退讓,認定他們就是在虛張聲勢。

前世他就知道一個道理,虛張聲勢者一定欺軟怕硬。

這是人性,古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