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春掛了電話,心裡非常焦急——女兒的問題,剛有了一些眉目,爹又出了問題。

這可怎麼是好呢?

她總結了一下自己走過的路,最終得出了一個簡單的結論:

——婚姻如同腳上的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自己最清楚。

——婚姻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爹媽給的。

——爹媽只能給自己的身,而不能給自己的心。

……

她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認真思考人生了。

她現在這樣想,和前些年的想法,早已經大相徑庭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她知道自己嫁錯了郎,而造成過錯的不是爹孃,而正是自己——是自己不夠堅強,不堅持自己的觀點和路線。

她現在才發現,只有自己主宰的婚姻,才可能是貨真價實的幸福婚姻。

可惜,這一過錯,永遠也不好糾正過來了。

她曾經想和晨橋離婚,和三嘎子結婚。可是,除了考慮兒女感受,她更多的是迫於輿論的壓力。

她知道爹和娘都贊成這門婚姻,她知道公婆待她不薄,她的想法也只能和姊妹們說一說。

她一拖再拖,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

時光荏苒,馬駒過隙,一晃眼,前半生已經走過來了。

過往的煙雲,都已經成了經年滄桑,煎熬與心酸,惆悵與悲涼。

現在三嘎子已經入了黨,是村支委委員了,下一步很可能走上村支書的崗位上。

而晨橋在考取公社合同幹部的時候,他爹張開順就已經給他解決了組織問題。

然而,這個抽不到牆上的賴狗,至今還是屢教不改的無賴流氓。

他半點記性都不長。

最先是出車禍受傷住院,後來又偷菲春銀行卡,揮霍去了七八萬塊錢。

他不僅幾次挨爹的毒打,而且,還被小舅子文菲教訓了一頓。

他不僅失去了爹為他打通關係,安排的國家公務人員身份,而且,還被狐朋狗友粗脖子訛了他一筆錢。

他掙來的錢和自己倒騰來的錢,不是用在老婆孩子身上,不是用在老人身上,而是全部花費在女人身上,花在酒肉朋友身上。

總而言之,他這些年來,不僅一事無成,而且罪惡累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