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順似乎是沒有聽見,也不回答。

臭婆娘仍然傻乎乎的站在那裡,遙望著已經看不見的背影。

等張開順走遠了,她扭轉身子向家裡走去,這才對兒子放下心來。

原來她知道兒子的下落的,知道兒子仍然在村東一個朋友家裡大睡。

看來張開順去的方向,不是兒子睡覺的方向,這下可就省心了。

張開順聽臭婆娘說晨橋已經睡下,如果去那裡打鬧一回,對孩子對自己都不利,所以乾脆放下鐵掀,直接去見秦有德去了。

可不是嗎?

你揍了兒子,兒子都二十來歲的人了,日後還怎麼在村裡混呀,再說了,自己又是一村支書,讓一大圈村民圍觀自己,毆打一個不爭氣的兒子,那不照樣也丟了自己的人嗎?以後孩子的物件還怎麼相處呀?

所以,乾脆還是先去和秦有德見一面吧。

他七拐八拐的來到秦有德門前。

因為是夜間,他從門縫裡向院子裡看去,連一點點燈影都沒有,也沒有半點動靜。

他想,莫非這個老頭年紀大了,早早地休息了?

於是,又小心的敲了幾下街門,仍然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他開始懷疑是自己早起看走了眼,那個在大土坡下邊看到的人,不是他秦有德,而是另有其人。

他開始琢磨起來,幾乎把全村人排查了一個遍,也沒有一個像秦有德這種特號形象的人。

無論是腰板相貌,還是走路的氣質姿態,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相匹配。

難道是自己一時的幻覺?

不對呀,明明是秦有德的影子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腦袋憋得像籃球那麼大,頭疼得要命。

他開始在秦有德門前反揹著手,低著腦袋,度來度去,琢磨著秦有德的下落。

莫非就是自己中午想的那樣,他已經在當天又返回省城去了?

那就問問他的鄰居,他的弟弟秦有壽吧。

這時他正度步到秦有壽門前,就順便去敲門。

噹噹噹,

噹噹噹,

噹噹噹!

連敲了好幾次,裡面半點動靜都沒有,家裡的黃狗,一個勁兒狂叫著,就是不見有人出來搭腔兒。

哎,還真的出了怪了。

這秦有德不在家吧,怎麼他弟弟有壽家裡也沒有人呢?

平時秦有壽和老伴都不愛串門坐街,這老兩口到底去了哪裡呢?

其實,他張開順有所不知,自從秦有德回來報告了三嘎子的事情之後,他們老兩口就開始琢磨著如何解決這樣棘手問題。

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好辦法。

因為,郎家那邊二哥已經打理好了,暫時不會有問題。

問題是在如何教訓兒子的問題上犯了難。

秦有德只是說要好好的教訓,但是,怎麼教訓,教訓到什麼程度,達到什麼效果,才算是好好教訓呢?這個問題,他們老兩口心中沒數。

於是,他們商議晚飯之後,去大兒子家裡跟大兒子說道說道去,也許大兒子會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