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都不要。”白川弘搖搖頭,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聘請你幫我跑一趟莫斯科,然後找到蘇聯對外貿易公司做一筆生意,收購一項智慧財產權。”

“至於報酬,是你這家店半年的利潤。”

“這……”店主正準備拒絕,走私他在行,但卻從未與蘇聯國企打過交道,實在超脫了業務範圍,但聽到報酬之後,拒絕的話堵在了嘴邊,說不出口。

他在店內來回踱步,顯然經歷了一番思想鬥爭,最後一咬牙說道:“半年的利潤不行,把利潤換成營業額,我幫你跑一趟……”

為了避免自己的獅子大開口將白川弘嚇走,他補充道:“如果事情沒辦成,我一分錢不要。”

白川弘的心裡底線就是半年的營業額,之所以說是半年的利潤,就是為了給討價還價留下空間,他佯裝經歷一番思想鬥爭,重重的點頭說道:“好。”

看白川弘答應的還算痛快,在底層摸爬滾打長大的店主也是人情達練,一會兒便回過味來。

是不是我報的報酬還不夠高?他心下有些後悔,剛才就該獅子大張口。

不過看著白川弘深邃的眼神,還有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看起來明白他心中所想一樣,心中莫名的有個預感,如果他反口的話,這位極有可能立刻離開。

事實與他猜想的差不多,白川弘在等他反悔,等一會兒見他沒有反悔的意思,方才在心裡暗暗地點頭,人無信不立,如果這位滿嘴跑火車的性格,且不談他辦事是否牢靠,光就這一條,白川弘也不願與其打交道。

“去莫斯科辦的這件事情很急嗎?”既然應下此事,店主才開口詢問。

白川弘微微點點,說道:“急,越早越好。”

“那能下個月出發嗎?”店主試探著商量道:“過兩天有戰爭遺孤的集會抗議,參與集會的有學生、工人、都是左翼支持者,我也是組織者之一,實在沒法缺席。”

現在距離六十年代霓虹左翼團結遊行雖然過去了二十年,但與二十一世紀後毫無戰鬥力的空想左翼相比,戰鬥力還是高的驚人,甚至到霓虹轟炸珍珠港紀念日,還經常有千人的反戰遊行。

不過總體上還是日趨衰弱的形勢,從大臣日趨右翼化就能夠看出來,所謂民選政客被稱作見風使舵,也不能算作貶義詞,想要一奪首相大位必然要討好大多數群體,這是不錚的鐵律。

“抗議內容是什麼?”白川弘好奇道。

“抗議政府的遺孤返鄉政策。”店主義憤填膺的說道:“在霓虹政府的眼中,只有十三歲以下才配叫做戰爭遺孤,而絕大部分遺留下的女人只要與當地人結婚,就自動喪失霓虹國籍,你說這像話嗎?”

霓虹男尊女卑的思維慣性遺存至今,既然選擇和當地人成婚,則自動失去國籍,這在國會里面那些老不死的右翼議員看來,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眼下這種明晃晃歧視女性,乃至於汙名化女性的行為,在霓虹國內受到不小的批評,在泡沫時代後女性收入大幅增加後,那些獨立女性對此當然不滿。

根據白川弘前世所看紀錄片的記憶,這項歧視女性的政策得到九十年代後才會被廢除,這還是迫於國內外的雙重壓力,當然也有種可能,就是生於戰前的那些右翼議員已經逐漸進入墳墓了,想要得到獨立女性選票的新議員總要做點什麼。

“行吧。”白川弘看了眼牆上的鐮刀錘子旗,表示理解。

這位的行為怎麼看都是在踐行布林什維克精神,簡直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的典範。

雖然身在霓虹,心裡卻從未忘幼年在蘇聯學到的價值觀,這種給霓虹政府持續添堵的行為,叫一聲地下工作者完全不過分。

白川弘自覺思想境界,差之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