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可是他二兒子張道誠送來的,雖然滿身酒氣,人其實已經被李妮妮這件事給嚇醒了。

進來他也顧不上跟其他人打招呼,趕緊就看李妮妮:“丫頭,你現在感覺咋樣了?”

“沒事了,大叔,我好多了。”李妮妮低聲道。

“喝酒不看病,是叔犯了忌諱。丫頭你也不用擔心費用,你這次的這些費用都由我出!來,叔再給你搭個脈。”

李妮妮伸出手來,張大可正要給她搭脈,伸出手卻看到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這是酒勁兒未過再加上被嚇的,他滿臉脹紅地又擺擺手,尷尬地道:“算了,叔差點兒又犯了忌諱。”

尷尬地站著看了一會兒李妮妮,張大可感覺李妮妮應該真的沒啥大事了,心裡又放鬆了幾分,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眾人,首先感謝了一聲郭鴻霞她姨姨和村裡的那個司機,然後看向李端陽。

“你出手給這丫頭看的?”張大可問道。

“我和我師姐。”李端陽指指郭鴻霞,“目前李妮妮的情況應該比較穩定了,張大夫不用太擔心了。”

“昨天喝潮了,沒細察病情……”張大可抹了一把臉,這張老臉真快掛不住了。

“桂枝湯證很容易混淆……”李端陽說了半句不好再說下去,轉了話題道,“這都後半夜了,張大夫你就找個地方再睡一覺,這裡你放心吧。”

張大可擺擺手沒說話,他都不知道再該說什麼了。

他背後的二兒子張道誠卻嘀咕了起來:“感冒出小汗,這不應該就是桂枝湯證啊?”

沒人回答他的話。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這張道誠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目前在一家民營公司裡上班,平時也偶爾學點中醫,知道中醫的一些大概的東西。

張大可也是個悲情的中醫人,他自己是一箇中醫大夫,結果兩個兒子都沒跟他學中醫。

此時他聽了二兒子的話,臉上變得烏七麻黑的,不過看他的眼神裡也是有些困惑。

“丫頭,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前面的情況?”

張大可到底是再次轉過身,看著李妮妮問道。

“頭暈,沒力氣,出小汗,小便多,怕冷,心煩,腳有點兒抽……”李妮妮低聲說道。

張大可用手揉揉眼睛,定睛看著李妮妮,又道:“丫頭,你伸出舌頭讓叔看看。”

李妮妮伸出舌頭來,可張大可有些眩暈眼花,看不大真切,然後他兩手就上下地摸起衣兜來。

“在這兒。”他二兒子立馬知道他在找什麼,從衣兜裡摸出一個眼鏡盒,開啟眼鏡盒把老花鏡遞給他。

“這舌質……,這舌苔……”他揉揉眼睛又看了一下李妮妮的舌頭,然後嘆了口氣,“怪不得,丫頭你是氣血兩虛啊!”

氣血虛的舌象一般舌質淡紅蒼老,白苔佈滿微黃,粗皺如沙石。

不過李妮妮年齡小,舌頭總是沾著些粉嫩,又可能有刷舌頭的習慣,不細看真還不好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