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法儒爭端,河西大義(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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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律法防範惡欲,以律法疏導人性,天下才能向善有序。
子渠,天下治道不在空談,而在力行!
仁政也好,苛政也罷,誰能融入大爭之世而強國富兵,誰便是正道,否則,便是空談大道貽誤天下,必將,為天下人所不齒!”
“哈哈哈哈哈哈,一派胡言!”
眾人還沒從元稹這番話裡甦醒過來,憋了許久的鄒子渠再也忍不住儒家一貫推崇的仁政被如此汙衊,怒笑斥責:
“君賢臣恭,父慈子孝,母為犢剛,兄如手弟似足,黎民蒼生,人心向善,這才是真正的天道。
大禹覆滅,本就是你們這些信奉弱肉強食的亂臣賊子造成的,自己惡,便妄言天下人皆惡,回過頭來拋開自己的罪責不談,反倒為自己的惡行找說辭,苛政便是苛政,無論你如何包裝,都改變不了。
北地三州生靈,不過是迫於暴晉淫威,不得不屈從,你們這些制定苛政之人高高在上,享受著黎民蒼生的供養,回過頭來還要指責他們性惡,為自己的苛政套上法理,即便說的再冠冕堂皇,也無法改變,北地三州百姓,乃至天下各州百姓,對大晉的看法。
諸葛元的性惡論,千年前就被夫子定為邪談,他本人也被夫子逐出書院,一個儒門棄徒的奇談怪論,也虧得你有膽量在此胡說八道,簡直可笑!
怪道孟荀兩位院長曾言,法家,亂世之學也。”
……………………
整個昭陽宮,已經成了鄒子渠和元稹宣揚各自主張的場地,數千人的腦海中,滿是兩人的康慨陳詞,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浮現出思索之色。
自大禹失鹿,十大聖地瓜分神州,已千餘年。
一千多年來,天下人無不期盼和平,無數主張應運而出,但能傳承下來,經久不衰的,只有儒家,其中儒家又總分為三派,分別為:諸葛元的法治儒道、孟渠的忠君儒道、荀牧的為民儒道。
三家雖師出同門,其主張卻各有側重,基本天下人都清楚,三家之爭延續了也有數百年,至今也沒有結果。
鄒子渠和元稹的爭論,不可能有結果。
在場人都清楚,他們自己也清楚。
所以兩人對視了許久之後,還是同時轉頭看向端坐上首的侯玉霄,眼神中帶著一股很是明顯的質詢意味。
明知道沒有結果,但兩人還是選擇在這個場合爭論,那是有原因的,侯玉霄的選擇,或者說河西的選擇,就是他們爭執的原因。
今天這場宴會是為了什麼?
就是大晉跟同盟,在爭取河西。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當兩人將目光投向侯玉霄的時候,其餘人也全都如此,整個昭陽宮數千人的目光,頓時都聚集在侯玉霄的身上。
從兩人爭論開始,侯玉霄一直都是靜坐養神的狀態,無論是鄒子渠還是元稹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任何神色,此刻倏然被所有人注視,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裝聾作啞了。
“今日得聞兩位大儒高論,侯某榮幸之至…”
“侯家主,不必東拉西扯,我大晉雄師既已入河西,這場大戰在所難免,你侯氏,想像新月神教那樣置身事外,不可能,還是早做抉擇為好!”
“同盟對河西報的希望可不小,鄒某衷心希望侯家主,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兩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侯玉霄,幾乎已經把問題甩到他的臉上,言辭間滿是威脅,似是把剛剛爭辯的怒氣,全都轉移到了河西身上來。
侯玉霄眉頭勐蹙,臉上表情有些掙扎,誰都能看出他的內心,此刻定倍受煎熬,雖說有少部分人明白他的處境,心裡有些同情。
可幸災樂禍的,還是佔了絕大多數。
河西淪為戰場已成定局,而侯氏的實力跟大晉和同盟又不在一個層次,無論倒向哪家,都必然會被逼上戰場,成為炮灰,所以,無論怎麼選這都是一場必死之局。
明眼人都清楚,甚至他們還知道,侯玉霄心裡肯定也知道,可知道又能怎麼辦,這就是入局又不能當棋手的悲哀。
侯玉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悲愴,慢慢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他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先對著拓跋尊和荊天羽兩人,躬身行了一禮,爾後聲音裡帶著一股動容道:“此次,大晉與同盟將戰場定在河西,我侯氏無力改變,如兩位大儒所言,兩方皆是為了天下太平,侯某亦不願做這個阻擋太平到來的惡人,故此,在兩方之中作選擇,侯某無從拒絕………”
說到這,侯玉霄一頓,話鋒一轉,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