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武道聖人,開口求自己了……

若說侯玉霄此時心裡一點都不得意,那肯定是假的,他不清楚天下到底有多少尊聖人,但可以肯定不會太多,最起碼不會超過二十個。

舉神州數十億人口,聖人不超過二十個。

僅就看這個比例,也知道聖人的地位了!

短短十年間,自己就能做到,讓一尊武道聖人服軟了,這般成就,放眼天下,恐怕也找不到。

侯玉霄心裡在飄飄然,可臉上,卻是一絲一毫也不敢表露出來的,畢竟釋天,現在還盯著他。

他露出了一絲為難,說實話,儘管他自己也覺得虛偽,但這絲為難的表情還是要做,因為,他不得不顧忌到釋天的臉面。

傳音,顯然就是釋天,不願讓外界知道他在向自己妥協,侯玉霄自是要做這個順水人情的。

他很清楚的知道,釋天為什麼要對自己服軟。

“河西退兵,也不是不行……”

大地上的戰鬥還未停止,城門口的黃禪軍士卒似乎得到了什麼指令,沒有繼續再往城裡退,而是堅守在那裡,試圖抵抗赤焰軍,儘管是收效甚微,但因城門口過於狹小,一時半刻,赤焰軍也沒那麼快就打進去。

侯玉霄低頭掃視了地面一眼,看到赤焰軍還在往城門猛攻,臉上露出笑意,傳音道:“只要佛祖能答應侯某一個條件,河西,立刻就退兵!”

釋天沒有立刻傳音回答,十餘息過後,他的聲音才響徹在侯玉霄的耳畔。

“你想要,建業府?”

“當然!”

河西打了這麼久,損失了十餘萬人,為的就是這座建業府城,侯玉霄的回答乾脆利落,但同時他也提起了精神,因為他心裡明白,這個條件基本上,釋天是不會答應的。

或者說,現在雷音寺,沒條件答應。

雷音寺雖然是五年前,被琴劍山莊從冀州趕出來的,迫於無奈才舉寺南下來到下元道的,看似迫於無奈,但從銅陵之亂一事,大羅宗扮演的角色來看,雷音寺從很早就開始謀劃南下了。

這也就意味著,雷音寺從很早就知道,冀州待不長遠了,徐雍衝突以及後面的銅陵之亂,東邊武威王進軍徐州,西面羅剎聖教要進軍幷州,正好需要中間有一個緩衝地帶,雷音寺進駐下元道的這個時機,可以說是各種因素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的。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變數,就是羅剎聖教扶持了一個侯氏,加之後面紫清聖宗和武威王的刻意放縱,導致雷音寺無法順利拿下下元道全境,結果被逼到小小的建業府。

事到如今,侯玉霄早已考慮清楚了,雷音寺之所以會被他逼到建業府不得動彈的原因,龍驤渡一戰,他頂多也就算是挫了挫雷音寺的銳氣,雷音寺如果要動真格,河西實際上沒有反抗餘地。

通天河伯就在徐州以西,東邊武威王這幾年在徐州打的火熱,河伯一點動靜都沒有,要說這兩家沒關係,打死侯玉霄都不信。

顯然,當初河伯在龍驤渡之戰中幫河西,從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武威王的態度,再推倒武威王和紫清聖宗暗中聯合的關係,一切就清楚了。

雷音寺不是被河西逼到建業府,而是被紫清聖宗和武威王兩方一起逼過來的,再深層的說,侯氏此前一直是羅剎聖教扶持的,所以準確的說是這三方聯合,借河西的殼子,逼雷音寺的。

這就是雷音寺,不敢跟河西動真格的原因。

這個天下,說到底還是聖地說了算,大禹覆滅過後,只剩九大聖地,雷音寺想成為聖地,沒人答應,哪怕只是想佔一塊大點的地盤,也不行。

琴劍山莊逼他離開是不想親自動手;

羅剎聖教給他騰地方,是怕他魚死網破,加之他們要對幷州動手,或許也有讓出下元道,收縮自己的力量的打算;

紫清聖宗、武威王、甚至是徐州,對雷音寺南下都保持緘默,按說這些可都是正道一方的。

弄清楚了這些事,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

從龜縮到建業府那一刻開始,這個天下,就已經沒有雷音寺的容身之所了!

這也是為什麼侯玉霄知道,釋天不可能答應自己這個條件的原因,不在建業府,雷音寺,又能去哪兒?

一場冀州南下,就讓雷音寺傷筋動骨,損失無數門人弟子,還被各大聖地排擠算計,龍驤渡之戰被區區三個一流勢力羞辱,名聲喪盡,最後龜縮到一個小小的建業府。

現在滿天下都是聖地的地盤,從建業府撤出再去別的地方,從聖地嘴裡虎口拔牙,先不說拔不拔的下來,雷音寺已經禁不住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