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侯玉霄的氣勢是雄渾霸道,那麼玉琉璃就是和煦春風,他輕輕往前一步,先將籠罩在悟元身上的氣勢悄然化解,爾後,竟是對著比自己年輕太多太多的侯玉霄,輕輕躬身致歉了…

侯玉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讚賞,繼而撇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悟元,輕聲道:“以後說話要長點腦子,可不是什麼人,都像本座這麼好說話,你以為,憑彭康郡這區區三十萬地煞僧兵,能保住你這條狗命嗎?”

最後那句話,侯玉霄刻意夾雜了一絲武靈虛影之力,武道亞聖境的壓迫感,瞬間就朝著悟元的身上傾覆而去,剛剛還叫囂的悟元,此刻躲在玉琉璃的身後,早已嚇的面色煞白。

看到擋在他面前的玉琉璃佛尊,在侯玉霄的氣勢下,都往後退了半步,他這才反應過來,不遠處站著的侯玉霄,可不僅僅只是跟法海世尊交過手,人家可還是一尊,貨真價實的武道亞聖!

普天之下,唯有聖人,才壓他們一頭,他這樣一個不過陰陽境的武者,對一尊武道頂尖強者大放厥詞,這個行為不管放在什麼地方,都絕對是取死之道。

“侯家主,河西與我雷音寺互為鄰里,數年發展有目共睹,只是須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河西雖強,可東有武威王侯景羽翼漸豐、西有羅剎聖教兵強馬壯,你我兩家夾在中間,當守望相助,共御外敵才對,何必要做鷸蚌相爭之事呢?”

侯玉霄眼睛微眯,看著玉琉璃,臉上逐漸露出笑容,拍了拍手,又點點頭道:“不錯,你倒是個明白人,將東西兩面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還漏了些東西沒說,對吧?”

“在下不知,還請侯家主明言。”

“而今雷音寺釋天佛祖重傷不出,四大聖地之主虎視眈眈,正值內憂外困之際,若非如此,我河西在你雷音寺旁邊也待不了四年,對吧?”

玉琉璃童孔驟凝,儘管極力偽裝,可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還是被侯玉霄給清晰捕捉到了。

“武威王羽翼漸豐,可人家眼睛盯著徐州;羅剎聖教兵強馬壯,大半精力卻都要放在幷州,正值你雷音寺內憂外困之際,如此天賜良機,侯某若是不把握住,豈不天理難容!”

…………

“你聽到了麼?”

“佛祖重傷,真的假的?”

“四大聖地之主虎視眈眈,什麼意思……”

“這侯玉霄,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人家能跟法海世尊交手,應該不屑騙人吧?”

“你們看看尊者的反應,就知道了。”

…………

聽到身後傳來一眾地煞僧兵的竊竊私語,玉琉璃勐然驚醒,意識到侯玉霄那些話,是故意說給其他人聽得,他趕忙怒聲駁斥道:“侯氏崛起於微末之間,貧僧本以為,侯家主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想不到竟也會玩這些胡言亂語,蠱惑人心的小把戲。

佛祖重傷,四大聖地之主虎視眈眈,若是果真如此,那侯家主還在這盯著我彭康郡幹什麼,不如率兵直搗建業府城,豈不更快?”

侯玉霄神情一滯,凝視了玉琉璃十餘息,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大營。

而看到他反應的玉琉璃,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舒緩了許多,回過頭看著城牆上計程車卒,輕笑了一聲,刻意加大了聲音道:“想他侯玉霄,好歹也是堂堂河西之主,竟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式,簡直可笑,有諸位將士把守,這河西大軍,想攻破彭康郡,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不錯,區區河西,何足懼哉。”

“只等援軍一到,定要將這群河西賊子趕走!”

“有尊者在,彭康定能萬無一失。”

……………

東門三里開完,河西大營

侯玉霄聽到外面的聲音,意識到守城大軍計程車氣正在回升,神色逐漸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