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堂的殺戮,整整持續了一夜。

駐地四周的武者,也整整圍觀了一夜。

他們不是不想走,而是侯玉傑生擒柯江雲、李文軒、陸典康三人後,勒令了不準任何人離開。

要說今夜在場的人其實不少,郡城三家入流勢力之主,再加上一些散修高手,罡氣三境的武者有約莫十多個,甚至宗師境高手也有兩個,再算上嶽聞竹和高海城這兩人。

按說,這麼多人,不應該被侯玉傑嚇到才對。

可實際情況是,侯玉傑下令後,即便沒有上侯門的武者阻攔,在場所有人,還是全都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不敢移動半步。

天色矇矇亮之際,風波堂駐地裡的哀嚎,終於是結束了,與此同時上侯門那五百人,也陸陸續續從風波堂駐地走了出來,他們手上的兵刃,身上的衣服都沾了血,哪怕隔著有數百米,也能讓人聞到身上那股濃郁的血腥氣味。

侯非、高虎、蘇離、熊怒濤、張空、程平、白東凱、餘武來、嶽千雲、李元瑞,上侯門十部龍頭,十個罡氣三境抱丹期武者,陸續率領部下圍到侯玉傑的身後,向他低聲覆命。

侯玉傑不動聲色的點頭,爾後將身後捆在一起的沈孤雲、李文軒、陸典康、柯江雲四個宗師境高手隨手扔給侯非,爾後帶著一眾人回過頭,在馬背上,俯視四周已經站出來的陽平郡武者。

但凡他視線掃過之處,無人不低頭,也無人敢不俯首,甚至,包括了,嶽聞竹和高海城兩人。

「風波堂勾結外人,妄圖禍亂河西,我侯氏如今既為河西之主,便不能坐視不理,這次念風波堂是初犯,加上我大哥仁慈,便只除首惡,風波堂其他門人,我們便網開一面,暫不追究。」

所有人聽到侯玉傑這話,頓時都面色一抽。

初犯、仁慈、只除首惡,還網開一面了……

侯老四這個臉皮,可真夠厚的啊!

「今夜之事,還望諸位牢記心中,下次如有人再犯,你若有自信能瞞過我侯氏,那無所謂,可一旦東窗事發,被我們知道了………」

侯玉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等到眾人的視線再度朝他集中過來,眼中寒芒一閃,用手中長劍猛然揮出一道劍氣,直接飛向了風波堂駐地。

一夜廝殺,風波堂駐地已經殘破不堪,只剩下少數幾座建築還是玩好的,侯玉傑這道劍氣掠過上空,將那剩下幾座建築,徹底摧毀。

砰…………

一聲巨響過後,整個風波堂徹底化作廢墟,建築坍塌的聲音,同時也響徹在所有人的心中,嚇得他們齊齊打了個哆嗦,立刻點頭好似篩糠。

侯玉傑,什麼也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嶽宗主,你馬上就是五弟的老丈人了,咱們也就要成親家了,不好聽的話,玉端不能說,我就先代勞了,今後可不要什麼邀請,都隨隨便便的答應,下次若再看到你跟這種人接觸……」

侯玉傑停頓了一下,才語氣低沉繼續道:「你這個親家,我們不好打,可名劍宗,就沒有在龍驤郡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嶽聞竹被如此警告,心神微震,他的第一反應是憤怒,可看到侯玉傑身後,那四個生死不知的宗師,尤其是看到傷勢最嚴重,模樣最悽慘的沈孤雲,他的憤怒頃刻間就蕩然無存,拱手對著侯玉傑道:「四公子的話,嶽某一定牢記在心。」

侯玉傑又將目光投向他身邊的高海城。

高海城還沒等他開口,身子就已經躬了下來。

「四公子放心,此次是高某鬼迷心竅,今後再有這等事,高某一定率先向侯氏稟報,絕不與這些人同流合汙,壞我河西繁榮。」

侯玉傑這才露出滿意之色,環顧四周一

眼,最後回過頭跟白東宇和劉江河兩人道別,朝身後一眾人揮了揮手。

「回銅陵!」

五百人風風火火的跟在他的身後,縱馬疾馳離開了陽平,只留下郡城一眾人面面相覷,許久之後,他們才一一走到白東宇和劉江河面前,臉上滿是恭維之色。

風波堂沒了,陽平今後就是這兩人說了算的。

………………

新禹歷1325年六月二十八

河西府城,也就是此前的銅陵郡城,大街小巷張燈結綵,滿城人聲鼎沸,一張足有十餘里長的紅毯鋪設在主幹道上,全城一片喜慶的氣氛。

許多從其他地方過來的人,看到城中這副場景頓時就愣了,忙拽著行人詢問:「銅陵今日,有什麼喜事,這麼大陣仗?」

「剛來的吧,今天五公子大婚都不知道。」

「敢問,是哪位五公子?」

「侯氏五公子,侯玉端啊。」

聽到這名字,那人頓時臉上一驚,繼而看了一眼四周一片歡騰的景象,點了點頭道:「那就難怪了,這陣仗,也只有侯氏了,侯玉端,是那位有侯氏雙龍之稱,外號昭陽魔儒的五公子吧?」

「當然了,對了,可不要再亂叫了,我們這裡現在叫河西府城,可不叫銅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