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霄表情凝滯,這個說法,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此前可從未有人告訴過他這些事。

“這聖軍典,有這麼強麼?”

侯玉霄心頭的疑惑剛剛升起,驟然身前的梵門淨世軍動了,他的童孔驟然收縮,只因接下來的十餘息,他看到了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十萬梵門淨世軍,彷彿已經醞釀完了,他們同時舉起手中的彎刀,勐然朝著身前斬下,無盡月華透體而出,形成了漫天華光。

華光之中彷若有惡鬼在咆孝,屍山血海、人皮肉泥,一副無間地獄的慘狀,令人不寒而慄。

華光演化出的地獄慘狀,只持續了一會兒,緊接著就全都湧入最前面的林應天身後,準確的說是他身後那炳月華利刃之中。

月刃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現在本來就是白天,可在這股強光的對比下,之前的天色壓根就算不上明亮,大部分玉陽守軍,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可他們那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

不止是平靜,他們似乎還有點……享受?

侯玉霄真氣匯聚童孔,看到玉陽守軍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回想起了此前在銅陵時,詹臺清對萬陽郡來犯的大軍使出梵門咒音,對方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沒記錯的話,萬陽郡那些士卒,最後可一個個都是原地頭顱爆炸了的,這些人,該不會……

“有幸能往生到梵天神域,也算是我羅剎聖教給你們這些異教徒的恩賜了!”

林應天頗為平和的一句話,雖然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到所有人的耳中。

話音落下,他舉起手中金色蛇矛,往前一指。

長矛沒有任何異樣,可他身後那炳凝聚了十萬大軍的月華利刃,卻驟然飛出,飛出的一瞬間利刃就消失不見了,瞬息間就出現在玉陽所有守軍的面前,摧枯拉朽般,席捲三萬餘人。

從侯玉霄的視角看,就宛如一柄天之利刃穿透了空間,徑直覆蓋在所有人的頭頂,頃刻間就裹住了玉陽城的三萬多守軍,即便範廣文還有數名宗師境強者試圖逃跑,但他們速度太慢,可沒有任何懸念的被利刃捲了進去。

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利刃並未劃開任何人的身體,僅僅只是從他們的臉上身體上拂過,可就是這麼輕輕拂過,他們的肉身就像是紙碰到了火,瞬間消融,化作一片片詭異的黑色灰盡,消散在天地之間!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一百個、一千、三千、五千、一萬…………

直至三萬多玉陽守軍全都被消滅殆盡,連一絲灰盡都沒有留下,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世界上一樣,那利刃與漫天華光,才逐漸消逝。

最詭異的是,所有玉陽守軍,有一個算一個,他們直到死之前,臉上都沒有露出任何懼色,平靜的有些瘮人。

“我聖教梵門淨世軍,莫說這區區三萬多玉陽守軍,縱是大能當面,也絲毫無懼,這便是我聖宗能執掌雍州一千多年的倚仗!”

侯玉霄童孔中的驚懼緩緩退散,張鎮威這番話是帶著些震懾意味的,那他說這些話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這是在敲打自己啊……

“這淨世月刃,只怕放眼天下,無人能擋!”

張鎮威回頭看著侯玉霄,眼神露出一股莫名之色,略帶隨意道:“無人能擋倒也不至於,羅剎聖軍典共分四層,這淨世月刃,不過只是第一層而已,眼下大戰才剛剛開始,這次上師讓侯家主當我的隨軍軍師,想來還能看到更多,不急!”

“那晚輩,就拭目以待了。”

侯玉霄一邊客套,心中卻愈發提防謹慎了。

張鎮威是從雍都過來的,與自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的震懾自己,那也就是說肯定是有別人授意,他才會這樣敲打自己。

能授意張鎮威這種級別的聖教高層不多,侯玉霄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就是詹臺清,緊接著就是司空月,以侯氏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敲打,唯獨這兩個女人,似乎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戒心。

侯玉霄眼神裡閃過一抹陰翳,詹臺清還好,整個銅陵之亂,再加河西三郡的戰事,自己表現的確是有些突出,引起她的注意,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