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周某擔任金陵郡丞多年,對朱氏這等猖獗的暗殺組織,向來是恨之入骨,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奈何這夥人確實藏的很深,加之郡裡又有人與他們沆瀣一氣,雖也抓到一些殺手,但一直都未能徹底根除。

所以引薦之事,周某只怕也是愛莫能助了…”

說到這裡,周洪頓了一下,視線突然轉移到了沉孤帆的身上,輕聲道:“不過,周某知道,我金陵郡,有人肯定能幫的上忙!”

上一句說郡裡有人和朱氏沆瀣一氣,下一刻目光立刻就到了沉孤帆的身上,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侯玉端和侯玉傑先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將目光投到沉孤帆身上。

“沉某確與朱氏之人打過照面,但說動他們撤去金陵必殺令,實話說,沉某也沒有把握。”

侯玉傑聞言眉頭微蹙,神色頓時低沉下來。

實際上,就是周洪不暗示,他和侯玉端也能猜到,朱氏肯定跟沉氏關係匪淺。

暗殺組織不等同於江湖勢力門派,這門營生需要極其強大的情報能力支撐,就如青龍會,如果沒有侯氏,不可能在銅陵發展起來。

朱氏作為與府城銀刀會並列,興南府兩大殺手組織之一,屹立金陵這麼多年不倒,跟沉氏這個地頭蛇肯定是脫不了干係。

可沉孤帆,卻說自己沒有把握……

“沉家主,不若嘗試一下如何,說來我們手上還抓了兩個朱氏的女殺手,若朱氏肯撤必殺令,我侯氏不光有重禮奉上,這兩個女殺手我們也原封不動的放走,只求能與朱氏,化干戈為玉帛!”

侯玉端走到沉孤帆的面前,語氣很是誠懇,甚至姿態都有些謙卑了,足見其真心實意。

沉孤帆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他能看出侯玉端是真心實意的,但問題是他確實做不了朱家那幫瘋子的主,思慮再三過後,還是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沉某盡力而為。”

侯玉端侯玉傑兩人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雖然還沒有明確結果,但起碼沉孤帆肯出力了。

趁著眾人推杯換盞之際,沉孤帆湊到兒子沉羽田耳畔低語了幾聲,沉羽田點了點頭,立刻就轉身走出了聖心居。

這一幕,自是沒能逃過侯玉端侯玉傑的眼睛。

“果然不出大哥所料,這朱氏跟沉氏肯定關係匪淺,就是不知道這位沉家主,能不能讓朱氏,給我們這個面子了!”

聽到老五的傳音,侯玉傑輕輕點頭,眼中露出一抹幽芒,聚氣傳音道:“應該問題不大,看沉孤帆的態度,還是想極力交好咱們的,他跟周洪明顯有些不對付,金陵和銅陵接壤,與我侯氏交惡,對他們兩人都沒有任何好處。”

金陵、銅陵、銀陵三郡都接壤,其中銀陵位置偏北,銅陵在東、金陵在西,合稱三陵大地,雖沒有正式文書確立侯氏晉升二流,但如今只要訊息不閉塞的人,基本都知道侯氏已經是銅陵的主人了,只是撤銷一個必殺令,且不說以後兩家是近鄰,就光靠侯氏如今的名聲。

這個面子,沉氏應該不至於不給。

然而,事情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侯玉傑和侯玉端都認為沉氏一定會促成朱氏,給他侯氏這個面子的時候,結果偏偏就不一樣。

“兩位公子,朱氏已經說過,金陵必殺令一旦發出絕不撤回,除非侯氏肯出五百萬兩銀子,就可以讓他們破這個例!”

這句話不是沉羽田說的,而是跟著沉羽田一起進來的一名小廝,僅有開身五重修為,顯然只是來傳話的,站在這麼多罡氣境高手面前,那小廝明顯有些侷促,語氣也是顫顫巍巍。

但總歸,意思還是傳達出來了。

侯玉傑和侯玉端兩人,聽到這句話,臉色立刻就沉下來了,不只是他們,在場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只是他們變的幸災樂禍起來了。

周洪看著沉孤帆等人,眼神深處則滿是興奮。

五百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一個針對宗師境高手的金陵必殺令,也就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侯氏一族也就兩個宗師,既然侯玉傑此前說是侯氏族人,那估計就是個罡氣境武者。

罡氣境三境抱丹期武者的必殺令,也就值個六十萬兩銀子,罡氣二境聚煞期最多三十萬,一境凝罡期那就更低了,十五萬就能下單。

開價五百萬兩,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沉家主,確實沒商量的餘地了?”

侯玉傑和侯玉端沒有看那小廝一眼,這句話直接是衝著沉孤帆去的,兩人的語氣,已經明顯帶上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