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三品,不滅境(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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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師徒兩人乾的事,難不成,還冠不上一個邪、一個暗字麼?”
紀衍之為了不丟昭陽,將妹妹送入賊寇之手,田法正為了給昭陽之亂坐實藉口,親手殺田紅璐。
顯然,侯玉端說師徒兩乾的事,就是指這些。
“武宗末年的賊寇,其兇殘程度你又怎會知曉,若無老師以親妹做餌,誘賊寇互相殘殺,昭陽全縣百姓的命早就沒了;魔教不尊教化,不守綱常,雍州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我以紅璐之命,引兩州動亂,為的是解救雍州的億萬百姓,你又怎會知曉?
既修了我儒門正法,便應著眼蒼生,豈可在乎眼前一人,治萬乘之國,平八方天下,又豈能因嫡親而動心生念,若能蕩平魔道,還天下太平,便是讓我田法正現在去死,我也心甘情願,何況是一個妹妹!”
田法正一臉的坦蕩神色,說到讓他自己去死的時候,神色沒有一絲的閃爍,有種莫名的感染力。
………………
侯玉霄看著一臉坦然的田法正,心裡沒由來的生出了一絲敬意,他的話對錯暫且不論,可僅從他此刻的表情跟語氣來看,他心裡恐怕,還真是這麼想的!
這是個有崇高信念的人!
只不過,為了這個崇高信念,如此不擇手段,南面顯得有些太偏激極端了。
然而,侯玉端明顯神色是有些動搖了,他身上的儒氣甚至有些開始凌亂的跡象,眼神裡也正在掙扎。
如果只是單純的反駁,侯玉端自然有無數套話術,可問題是,他從內心深處來說,也是認同田法正這一套說辭的,畢竟他讀的儒門經典,也出自白鹿書院。
夫子言,舍小取大,捨生取義,田法正殺田紅璐這個行為的確罪大惡極,但如果他一切的出發點,真真正正是為了雍州百姓,那他就沒有錯。
從他身上的儒氣,依舊精純這一點,就可以判斷,田法正的出發點與目的,確實是真的,修行儒道為何要開啟心中的第八竅,就是因為你可以騙過任何人,唯獨騙不了你自己,如果田法正是個道貌岸然之輩,儒門正氣早就捨棄他了。
這也是侯玉端,此刻會陷入掙扎中的原因……
難道,田法正真的是對的?
“侯兄既修儒道,便與我屬同窗,肺腑之言姑妄聽之。
今天下正邪情勢嚴峻,十三州各自為政,天下勢力攻伐頻頻,百姓苦不堪言,不若入我揚州書院,與我一同為大禹效力,滅魔道剿不臣,復我神朝之尊,為萬世開太平,豈不好過窩在小族之中,苟此殘生?”
侯玉霄眉頭一簇,臉上露出一絲不愉之色。
這田法正,挖牆腳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而且物件,還是自家老五,什麼叫窩在小族苟此殘生,真當自己不會說話麼?
“棄他人於不顧,只圓自己心中之念,與其說是為了百姓,倒不如,承認是因為自己無能!”
侯玉霄的話,讓侯玉端神色一愣,繼而眼神裡露出一抹亮色,臉上若有所思。
田法正這時,也抬頭凝視著他,臉色微微有些陰沉。
“心中縱有千溝萬壑,再如何心繫蒼生,也只能憑自己的實力和能力去達成目標,而不是強行迫使他人,去幫自己完成,還要冠冕堂皇的給自己冠上崇高之名。
紀衍之當時想救昭陽百姓,你想解救雍州百姓,這都是正確的,但問題是,你們無能,你們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想著從自身找問題,卻將責任,強加在別人身上,明明是借雞生蛋,以他人的犧牲,去成全自己的理念,卻還美其名曰為,著眼蒼生。
只談自己的理念,卻從不問他人是否願意,當年的紅靈兒,今日的田紅璐,說到底,都不過是你們“無能”才造成的後果!
若所謂白鹿書院,修的都是你們師徒兩這樣的,依我看,這儒道,不修也罷!”
說到最後一句,侯玉霄還搖了搖頭,不光語氣帶著嘲諷,臉上也適時露出了一絲不屑。
他的話是說完了,侯玉端腦海中猶如閃過一道閃電神色變得愈發明亮起來。
而田法正則明顯是沒有接受他的這套說辭,反而搖了搖頭道:“強行不成,自然是隻能智取,犧牲少數挽救多數,這本身就是大道至理,一些必要的犧牲也在所難免,夫子有言: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沒等田法正把話說完,侯玉霄就冷笑打斷了他。
“笑話,以他人之生,成你之義,夫子之言,其意若果真如你所說,那這儒門,還真是虛偽到了極點!”
田法正臉色一沉,侯玉端與他同修儒道,他才有了拉攏之心,侯玉霄不一樣,也如此不尊儒門,就讓他有些忍不住心頭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