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師兄說侯玉端的壞話,她來維護,現在成了她說侯玉端,段正齊維護了。

這時被兩人架著的侯玉端開口了,他聽到兩人都在害怕什麼邪祟,似是有些不贊同,開口道:“區區見不得人的邪祟妖魔,兩位何須如此懼怕,不如咱們慢慢趕路吧!”

田紅璐在一旁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小子明明就是趕路累了,偏偏要說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

“你才開身五重的修為,口氣就這麼大,真碰上了那些邪祟,你肯定第一個撒腳丫子就跑!”

侯玉端頓時正色道:“君子持身,自養浩然正氣,雖百邪,難闢也,這跟修為沒有關係,在下一身正氣,莫說邪祟就是妖魔來了,我也不怕……”

“哈哈哈哈,去去去去,讀書人就會吹牛!”

看著田紅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侯玉端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也只能跟著兩人一路狂奔了。

一直又走了五里左右,終於看到兩地界碑,段正齊田紅璐兩人頓時齊齊鬆了一口氣,鬆開侯玉端,回頭看著自己一路穿行而來的密林,神色慶幸不已。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段師兄、田姑娘,侯某就先行告辭了,今後有緣再見!”

“你瘋了,沒有我們你怎麼回去,不行不行,要回去起碼也要我們把你送到官道上再說!”

徐州雍州交界處五十里都是不修官道的,侯玉端一個開身五重修為的弱雞,難道讓他一人穿過密林回去?

田紅璐立馬就驚呼了一聲,上前一把就攥住了侯玉端,生怕他真的一個人溜走,小命給送出去了。

“這,其實不瞞兩位,我大哥已經安排好人等我了,只要我一發訊號,他們就會來找我。”

侯玉端隨口編了個謊話,看著兩人明顯一副不信的表情,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幽光,似是做了什麼決定。

“事到如今,玉端就直話直說了,今夜戌時我侯府沒人在,是因為兩位的師門,山嶽劍宗此刻正在攻打昭陽縣城!”

…………

段正齊和田紅璐兩人臉色猛然一變,抬起頭直視侯玉端,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兩位不信?”

侯玉端微微嘆了口氣,驟然開口詢問道:“段兄,田姑娘,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何能如此順利跨州而來,即便跨州而來之後,又如何會如此輕易就被我兄長抓住呢!”

這就宛如一句靈魂拷問,把田紅璐和段正齊兩人的思維,一下子就拉到了半個月之前,剛剛走出田嶺縣的那一刻……

“山嶽劍宗乃田嶺縣唯一的三流勢力,料想對一縣之地瞭若指掌,遑論田姑娘還是宗主嫡女,若說段兄能走出徐州沒人理會,在下還是相信的,可是田姑娘……”

彷彿是怕兩人不明白,侯玉端逐漸將話點名,而隨著他繼續訴說,兩人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在下雖不知具體情況,但可以肯定,定是有人刻意將田姑娘弄到雍州來的,結合今夜令尊田立儂帶門人攻打昭陽縣的舉動來看,這人顯然是為了找一個合適的藉口,挑動兩州戰爭,才會利用田姑娘的。

而我兄長想必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在今夜最後關頭,刻意引導我,放兩位離開,還望兩位今後不要記恨玉端的兄長,畢竟今夜放走你們的,是他而不是我!”

兩人聽到這裡,面色煞白,尤其是田紅璐神色大變,瞳孔中露出一絲濃濃的難以置信,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崩塌。

“昭陽縣正邪大戰沒結果之前,我料定徐州邊境肯定有人在等著兩位,所以玉端建議兩位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侯玉端深深的看了依舊還在沉思中的兩人一眼,說完最後小心兩個字,直接朝著來時的路返回了。

田紅璐和段正齊兩人足足在原地沉思了將近一刻鐘。

一直到亥時三刻,段正齊率先將腦海中的思路理清,一張臉霎時鐵青一片,抬起頭,才發現田紅璐的神情,已經陷入了恍惚。

“師妹,那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且不論他說宗門在攻打昭陽是真是假,就算真的有人在利用我們,也不一定就是……”

段正齊也是從小就進了宗門的,出身普通的他,跟其他人關係都很一般,唯獨師妹田紅璐不嫌棄他的出身,願意跟他一起玩耍,加之還經常在錢財上照顧他,所以對這個師妹,段正齊是打心眼底愛護的。

他比田紅璐的閱歷多,侯玉端那番話代表了什麼,田紅璐都能聽出來,他豈能聽不出來,所以此刻田紅璐的反應,他只能勸慰,而無法說些什麼。

田紅璐從恍惚中醒來,抬起頭看著段正齊,露出一絲強顏歡笑,低聲道:“師兄,我想先回去看看!”

段正齊心中微微一凜,想起剛剛侯玉端那番話,下意識想要拒絕,可看著田紅璐眼底露出的希冀之色,他還是沒能拒絕出口。

“好,師兄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