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狗老天,好人不長命啊,生平就做這麼一件虧心事,而且還反悔了,你想都不想,直接就給我送走了。”

這是侯玉霄被撞時,腦海裡的最後一個念頭,他強撐著劇疼睜開眼,看到老太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笑眯眯的表情,差點沒破口大罵。

不知道是沒力氣了,還是臨死前心底釋然了。

侯玉霄又嘆了口氣,把懷裡的蓮花掏出來想還給老太太,不料那蓮花碰到了他手上的血液,瞬間化作黑白兩道光芒,竄進他的身體裡了。

“今天老太太走運了,碰到這麼實在的小夥子!”

…………………………

銅陵郡,昭陽縣

縣東二十里官道,煙柳翠翠,豔陽高照,微風拂過官道兩旁的林子,揚起片片綠色漣漪。

似是老天也不捨得浪費這般景緻,官道東邊,倏然傳來了一前兩後三道徐徐的馬蹄聲。

一女兩男,三人三馬正緩緩西行。

為首居中的少女,身著一襲紅裙,袖口位置,繡著一座金色山巒紋飾,看著約莫十七八歲,正軲轆轉動著一雙美目,好奇的環顧四周美景,臉上帶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單純。

少女手中拿著一柄水藍色長劍,那長劍足足鑲著有七八顆青綠色寶石,端的是賣相不凡。

拿的劍不凡,騎的馬……那就更不簡單了,居然是一匹冀州烈鬃。

這烈鬃馬可不簡單,屬於冀州的獨有物種,渾身毛髮棕紅如烈焰,成年之後肩高有半丈許,體長約在一丈五到兩丈之間,神駿非凡,光這份賣相,就遠超世間的許多品種馬了。

更別說其還能日行三千里,如此恐怖的速度與耐力,才是烈鬃當選神州九大上品馬之一的最主要原因。

昭陽縣地處雍州銅陵郡東側,與徐州最西邊的萬陽郡田嶺縣毗鄰,這兩地離北邊的冀州最少都有數十萬裡之遙。

這烈鬃馬在原產地冀州,市價都要五千兩白銀。

昭陽縣這種連個三流勢力都沒有的小地方,都不要說價格多高,只怕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連見都沒見過。

在這種窮鄉僻壤騎著它,跟腦門頂著“我有錢”三個大字走路,基本沒什麼區別。

可紅裙少女顯然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少女身後,還跟著兩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

左邊那個一襲白衣勝雪,袖口與少女一樣帶有金色山巒紋飾,容貌也算俊朗,與少女站在一起,光外貌倒也不落多少下風,只是氣質到底跟她還是差了一些,胯下騎著的也只是一匹價值百兩,僅可用來代步的灰色駑馬。

右邊的那個,怎麼說呢!

一張尖嘴猴腮的臉、不足五尺的身高、亂糟糟的頭髮,還有那一看就感覺長期發育不良的瘦小身板,罩著一身黑衣短打,都遮不住渾身上下透著的“矮矬”氣質。

這人連正常人恐怕都算不上,跟前面那對俊男靚女,根本就沒有一點可比性,也不知道這三人是怎麼走到一塊的。

“小猴子,昭陽縣那個長了六隻眼睛、三個頭、五雙手的魔頭侯老大,是不是真像別人說的那樣,愛吃人肉?”

紅裙少女轉過頭,對著那瘦弱男人開口了。

一聲小猴子,算是把瘦弱男人的特徵,道的淋漓盡致。

“小猴子”被這麼一問,嗓子咳咳了兩下,剛準備回答,就被旁邊的白衣男人搶了白。

“都是些膽小如鼠之輩胡亂杜撰的,師妹不要相信,一個小縣城的魔道家族頭子,也敢自稱魔頭,猜猜也知道,頂多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魔道小蟊賊,等到了昭陽縣城,我必親手除掉他!”

看著師兄段正齊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田紅璐聳了聳肩,思量一番之後,點點頭道:“這我倒是相信,師兄開身十重洗髓境修為,昭陽縣城除了那個縣尊任峰之外,應該沒有其他能威脅到師兄的人了。”

“當然,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帶師妹一起過來了。”

段正齊聽到師妹的讚賞,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

不過自信歸自信,他也沒有失去理智,沉思片刻,冷靜下來後,面帶一絲凝重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