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徐三石右腳迅速跨前一步,盾牌猛然前壓,也不施展魂技,就憑藉著自己渾厚的魂力和身體力量,直接朝著王程惜撞去。他的發力很突然,以至於王程惜似乎有些準備不足,手中鐵劍率先被推得揚了起來,眼看著,那玄冥龜甲盾就要撞擊在她身上了。

“好睏……”上面的戰鬥依舊火熱,但落天辰卻看得越來越困了,正如同小學和中學的那段時光一般,聽著老師聲情並茂的講著課文內容和知識,而自己卻昏昏欲睡,還要強打著精神去聽去看著,明明知道了結果,但還要強行去看著並聽著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過程,這怎能不讓落天辰感到睏意呢?

“那你睡會兒吧。天辰,完了我們會叫你的。”王冬兒看著落天辰確實很困的模樣,心有不忍。

“也好。”說著,落天辰倒也毫不客氣,直接躺在了佳人的大腿上,不知因為何種原因,落天辰著實困到了極致,腦袋剛接觸到那溫潤柔軟且富有彈性的大腿之後,就進入了夢鄉。

只不過,這個夢並不寧靜,也沒有那般的美好,冰冷的仿若真實,卻又那樣的引人絕望。

那是一望無際的冰藍,目光所及之處,皆為漫天風雪,刺骨而孤寒的冷風咆哮著,迎面吹過落天辰的側顏,那冷冽的寒風颳的是那樣的令人生疼,即便是身體早已達到「神」與「龍」之層次的落天辰,也久違地感受到了這寒意之中所蘊藏的無盡悲哀和絕望。

身上所穿著的黑色風衣,不知何時已化作一身留有著雪白披風的長袍,背後的披風中間,有著冰晶雪花的冰藍圖案,隨著寒風的吹舞而散發著渺微的冰之光澤,微弱而又明亮,如同昭示著什麼一般。

肩上的銀白長髮在此刻,散發著和飛舞的風雪一般的色澤,這銀白是那樣的純潔無瑕,但卻又是那般的可悲啊!

此刻,落天辰就這樣站在這裡,眺望著那一望無盡的雪原盡頭之處,那一道為冰藍所凍結的河流,他看見了在這河流的中心處,出現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界線的這邊是蒼冰,而那邊卻是沸騰的熱流。

他的目光彷彿跨越了空間和時間,跨越了一切,看到了這條永無法完全凍結的河對岸那邊,那個暗紅色的神域,那裡雖然充滿了熱氣與生機,但卻也充滿了絕望和毀滅的氣息。

看到那座如同被詛咒的岩漿神域之後,落天辰突然感到了心悸,下意識地轉過身去,這才看見自己的身後也不是空無一物的冰天雪地,那座神蹟一般的高大冰雪城堡,是那般的夢幻而真實,明明相隔萬里,卻又如同僅在咫尺。

望著這座神蹟,不知不覺間,一滴明亮的淚水從那冰藍的雙眸中滑落,恰似最美的音符般,無聲落入雪中,在這寒風呼嘯之下,那聲‘滴答’著實難以聽得,但是卻被落天辰聽的是那般的真切。

看到這座城堡,不知為何,一股難言的酸澀和悲哀湧滿了心間,青年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世間所有的悲哀而來,如同奔湧的海嘯那般,而渺小的自己只能站在面前,看著那海嘯呼嘯而來,將自己吞入大海,永之沉淪。

可就在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映象,夢如那碎裂的鏡片般,驟然夢碎,落天辰失去了一切的力量,只能看著這殘夢化作的鏡片在這片絕望的漆黑之中翻湧,隨後劃破自己的一寸寸肌膚,帶著著難以言語的酸楚與痛苦,將自己給拉入了無邊的黑夜之中,再也無法醒來。

隨後,落天辰的意識就歸於了沉寂,就像這未知之夢,也該停下來了,你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無法做到,正如那孤傲而悲哀的情愫一般,他是冰雪的王爵,亦是末世的蒼雪……

“天辰!天辰你沒事吧?天辰你怎麼了?”

“天辰哥,快醒醒,別嚇我們啊!”

“落天辰!你快睜開眼啊!”

“天辰!”

這是落天辰幻夢破碎的一瞬間,所聽到的最後聲音,只不過,他已然無法知曉,被迫失去意識的他,又怎能知曉呢?

……

青年於未知的夢中醒來,躺在這柔軟的床上,看著那潔白如雪的天花板,一時間,落天辰的目光也呆滯住了。

不知為何,落天辰只能感受到,他的心好痛好痛好痛,欲窮而無盡的悲哀引得他沉默了,但也引發了青年的好奇心。

“故鄉麼?還是說,本來就是我的故鄉?”當自己奮力從床上爬起來之後,落天辰怔怔地盯著自己床頭櫃上的那束水仙,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窗外的月光,也隨著落天辰的發呆而悄然加速,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都已經到太陽的光輝自窗外而入了,卻又如同過去了短短一瞬,如若自己尚未思索什麼。

不知不覺間,他也活過了這麼多年了,明明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了一切,自己也快可以將命運扼於掌心之時,才被突然打臉,自始至終,命運都在束縛著自己,只不過是悄悄換了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