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後撤的身形強行留在原地,揮起偃月刀試圖再度劈砍已經快成兩截的屍體,雙眼更是泛起密集血絲,臉上的表情驀然變得猙獰無比,滿是怨憤。

可就在這瞬間,閻荊胸前倏然湧出一道清冷能量,滲入軀體,整個人在這股能量的影響下打了個激靈,表情頓時平靜下來, 雙眼亦是恢復清明。

理智迴歸,閻荊再去看床榻上的少女,只見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嬌嫩女人,而是一具乾癟的,五官空洞的扭曲女屍。

此時閻荊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陸吾金睛失靈,因為從他踏入房間開始恐怕就已經陷入了邪祟的製造的幻境,他看到的一切也都是虛假的。

至於胸膛處湧出的能量,閻荊記得沒錯的話那應該是他存放佛頭的地方。

只是現在他已沒時間再去檢視。

華美的被褥和黑黃相間的綢衣底下不知何時像是鑽入了什麼東西,不斷的上下起伏,縫隙間有狹長的觸肢鑽出,直逼閻荊的頭顱。

轉動手中偃月刀,蠻虎氣纏繞其上,毫不猶豫地向著被褥劈砍下去。

嘶~唳~

尖銳的嘶叫聲陡然爆發。

床榻在重壓下爆裂,被褥與綢衣亦是被掀翻,朔風劍自一旁飆射而來,在其中來回穿梭。

一聲炸雷,屋外暴雨傾盆。

雨水拍打窗框發出密集脆響,屋內的光線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可即便如此,閻荊還是透過被褥破裂產生的縫隙看到了後方直立而起的恐怖存在。

那是一團病態的灰黃色臃腫肉團,只能說勉強保有著人形,其雙肩中央是一張佈滿獠牙的巨口,而脖頸正是從這巨口中伸出,頂端掛著顆如蛇般的狹長頭顱。

它的胸前嵌滿了各種人類的面龐,男女老幼皆有,無一例外都是怒容,而閻荊先前斬殺的那具女屍則是在它的胸腹處,已然恢復了完全的形體,來回搖晃著發出桀桀笑聲。

兩條粗壯的巨腿踏破碾碎床板,雙臂已然化作兩條巨大的觸手,上邊還衍生出不少細窄的觸鬚!

這邪祟顯然沒想到閻荊居然能夠擺脫它的精神控制,原本勢在必得的攻勢落空,腹部還被斬了一刀,徹底被激怒,直接現出真身便要絞殺閻荊。

只是已然清醒過來的閻荊同樣不願善罷甘休!

偃月刀散開,化作兩柄長刀,直接撞上邪祟探出的兩條觸手,狂暴的衝擊力震開大團氣浪,滿地的碎屑四散飛出。

雙方剛開始僵持,邪祟胸腹各處的怨憤面龐便如同活過來一般,猛地拖拽血肉為脖頸探出,直撲閻荊的軀幹各處,滿口的獠牙間掛落泛黃涎水,叫人不寒而慄。

閻荊自是沒興趣近距離感受這種“招待”,血犼袍當即展開折盾。

房間一側的窗戶更是被匯聚而來的雨水直接撞碎,水流分裂成數道,衝擊著邪祟,強行緩下它的攻勢,趁這個機會,閻荊立即開口往門外大喊,

“訊號彈,搖人!”

先前是在澄鏡湖畔,水靈力尤為充裕,閻荊才能全程壓著河伯打,後續又是在湖底結束戰鬥。

眼下是在鎮內,雖然暴風雨的存在依舊能給閻荊提供助力,但想要跟昨晚一樣壓制無疑需要閻荊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價。

換做之前閻荊興許不在意。

然而與河伯一戰讓他意識到長時間面對邪祟乃至近距離交戰都會使智蝕狀態加重。

既然如此,風險不能只由他一人承擔,

況且對付邪祟哪有什麼講不講武德的說法,併肩子上才是王道!

樓底下的趙乾武聽到樓上的響動,心下清楚閻荊已經跟邪祟交手,當即舞動長棍強行在身前清出一條路,空出一隻手抓住訊號彈,直奔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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