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人心裡,河伯依舊是上神。

這種情況屬實把趙乾武整不會了, 他不明白河伯到底給這些人灌了什麼迷魂湯, 能讓這麼多人對一隻蛤蟆如此崇敬。

有心想要解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沒用的,河伯存在於涇江鎮已有近十二年,它的威權形象早已被這些人神化,更別提還有智蝕狀態的存在,連我們都吃不消,更別提這些原住民。”

做為民俗學方面的專家,俞臻對趙乾武面對的情況早有預料,走進門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解釋道,

“這些人看似都十分正常,實際上無一例外都已經受到邪祟的影響,我們眼裡的醜惡,猙獰,在他們眼裡卻是上神的威嚴和雄壯。”

“那現在......”

“對這些人,好言相勸是沒用的,他們不會認同你的話,因為你是與他們心目中的神明對抗的人,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種辦法。”

“什麼?”

“用最直接的事實擊垮他們的心理防線!”

彷彿是為了驗證俞臻的言語,她這邊話音才落,酒樓外便傳來破水聲。

一顆偌大的蟾蜍頭顱破水而出,裹著湖水徑直落在門前,滿口銳利的牙齒已有近半被徹底敲碎,額前的觸鬚亦是斷裂的沒剩幾根,三顆眼球被血水填滿,直勾勾的盯著酒樓內的眾人。

“河伯上神......上神!”

前一秒還以沉默應對趙乾武等人的一眾鎮民看到河伯的頭顱,徹底慌了神,先前帶頭祭祀的老人更是發了瘋似的撲上前,連手中的柺杖都不管,踉蹌著衝到頭顱前跪倒在地。

其餘鎮民的反應也差不多,信仰被徹底擊碎,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弱的更是直接暈了過去,不少人以怨恨的目光看向旁邊的三人,

趙乾武等人此時卻沒有在意這些鎮民,目光轉而投向澄鏡湖岸邊走來的身影。

朔風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後入鞘,閻荊肩上扛著一個直徑過一米的巨大布裹,向著酒樓這邊靠近。

先是向另外三人點頭致意,目光掠過門口趴著的鎮民,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啐一聲,靠近後連聲招呼都不打,一記鞭腿,在當著樓內所有人的面將河伯的頭顱踹飛到一旁。

徑直站到頭顱剛才擺放的位置,渾身溼透的閻荊垂眼看向樓內因為他剛才的動作而目瞪口呆的眾人,周身驟然騰起兇悍的氣勢,冷著臉沉聲道,

“河伯已死,從今晚開始,你們的任何祈禱都不會再有效果,另外,河伯是我宰的,它的地盤按規矩也將由我接手,話我先放在這兒,誰要是敢在我的地盤上搞這些狗屁倒灶的儀式......江底河伯屍體邊上還有不少空位給他預備著!”

話音落下,閻荊也不管鎮民們怎麼想,轉身示意趙乾武等人離開。

“就這麼放任他們處理?”

趙乾武跟著走出酒樓,還是忍不住靠近閻荊問道。

“不然呢,你還真準備讓這些人在一夜間變回正常人麼......河伯的頭顱比什麼話都管用!”

閻荊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這些已經被邪祟影響多年的鎮民講道理。

先前酒樓裡發生的事情他看在眼裡,心裡很清楚這些人已經變得是非不分,既然講道理沒用,那還不如用最為直接的威脅讓這些人知道,他們供奉的上神現在已經徹底涼透。

這塊地方現在是他“罩”的,規矩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