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這一覺睡到酉時,朦朧中聽到門外喧鬧異常。

只覺得頭昏腦漲,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俏美佳人,莞爾一笑,滿眼柔情似水,正痴痴地望著自己。

隨後便聽到咣噹一聲房門大開,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大聲吆喝道:“我遣人找你幾次都沒有回應,你倒好還在這裡睡得安穩!身旁還有美人……美人……”

說到這時,陽儀如勾了魂似得盯著霍千凝曼妙的身材打量了一番,腦中邪淫想法盡是顯露無疑。愣了一會,才繼續說下去,語氣竟也緩和了許多:“你當時說三天便召兵馬回來,這都過了三日了,也沒見士兵入城,你這不是在唬我?”

童若早已坐起身來,右手拍一拍頭,勸慰道:“將軍稍安勿躁,我今日已收到訊息,兵士明早便可入城,將軍來到這裡多日,我政務纏身,尚未給將軍設宴接風,今晚,我們當一醉方休,等明日,將軍就可以引兵回去覆命了。”

陽儀大喜,哼的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待陽儀走後,童若望了眼身旁的霍千凝不由得嘆息一聲,心道:“定是霍姑娘怕打擾我休息將陽儀派來的人給打發了,她對我如此,而我只是傾心於李梓潔,這該讓我如何對得起她的一番深情。”

原來霍千凝三日未見童若,得知童若回來,便滿心歡喜的來尋他,見到童若仰頭大睡,不忍叫醒,便為他蓋好被子,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我……”兩人凝視一眼,幾乎同時出口。

“公子你先說吧。”

童若開口道:“姑娘待我如此,我心中感激,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姑娘。”

霍千凝眼中含淚,嚥了咽口水,原本水靈嬌嫩的臉龐今日也是消瘦了許多,卻依舊絕美。

她開口道:“我知道公子心有所屬,不敢有過份之想,奴家只是認定了公子,只要能永遠陪伴公子左右便知足了,哪裡還敢奢求公子能夠報答。”

童若連日來東奔西走,事務繁忙,再加上一直收不到李梓潔的回信,心中對於李梓潔的情感也是淡了許多,聽到霍千凝如此說,更覺得有愧於她,望著那如柔荑般的纖纖玉手心中直想握住,但礙於情面卻始終未動。

霍千凝見到童若久未作答,便也知趣退下,道:“公子還有事要忙,奴家先行退下,等公子有空了,再來探望。”

望著霍千凝離去的身影,童若心裡卻想挽留,可是話到嘴邊,竟始終張不開口。

霍千凝走後,童若在床上怔怔的想道:“若是李梓潔是否也能待自己到這個地步?”想到這裡,兀自搖了搖頭。

是夜童若便命人備好酒菜,款待陽儀,酒至半酣,陽儀藉著酒膽竟道出一個驚天事實:“如今漢室傾頹,我主公孫大人正欲自立為王,早知童老弟如此識趣,回去我定然為老弟美言,到時候高官厚祿,童老弟可別忘記我的一番苦心,哈哈!”

童若執起酒杯,緩緩起身,陽儀只道是要給自己敬酒,滿臉得意,誰知童若神色突變,厲聲道:“狗官!你狗仗人勢,公孫度圖謀不軌,我當為國除害,今日就先取了你的狗命!”隨即摔杯。

陽儀見勢不妙,醉意全無,又見屏風後閃出兩將,正是太史慈與劉政,一左一右。

陽儀只聽得一聲:“你可識我劉政!”,登時嚇得驚慌失措。

劉政舉刀便朝他砍去,隨後一顆滾圓的頭顱便滑落在地。

待陽儀死後,童若即令人發密信與新昌、番氏、汾縣、安市諸縣及田韶等豪族告知大事,緊接著幾日內連同平郭五縣之地皆是舉起大旗,田韶也率著十幾豪門望族來投。

公孫度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即刻下令封城,此時郡中名豪已經跑了部分,剩餘幾十家豪門皆被滅族抄家。

到此,遼東郡分為了南北兩個陣營,南方為童若陣營,轄屬平郭、新昌、番氏、汶縣、安市五縣及本部綏波軍。

北方為公孫度陣營,轄屬襄平、遼隊、西安平、番汗、望平、無慮六縣及本部郡兵。

戰事一觸即發!

襄平與新昌中間有一條河名曰楊柳河,蜿蜒曲折,遼東地界本應已是萬物復甦的時節,卻天有異象連日降下大雪。

楊柳河已是冰封數米之深,遠望過去,宛如銀色巨龍,趴伏安眠。河的兩岸為氾濫平原,本是一塊天然的農牧寶地,此時此刻卻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有兩軍正在此對峙,河的南岸為童若所率的綏波軍5600餘人,河的北岸為公孫度所率遼東郡兵6500餘眾。

童若策馬佇于軍前,謂左右道:“誰願為先鋒?”

話音落下,即有一聲音響起,音吐明暢:“我願往!”

但見說話那人頭上一頂亮銀盔,光華四射,盔上雉雞尾,腦後飄灑。身披獸面黃銅戰甲,掛赤色團火戰袍,背後叉著一對狂歌戟,馬上懸著一把鵲畫弓,好不威風!此人為誰?正是東萊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