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潔大師兄這般,心中明瞭,暗自想到:“難道童若也要來這裡,到時候一定要和他續上一續!”

原來這童若的父親童淵與李彥均是玉真子門下,真要算起來童若還是李梓潔的師兄。

想到這不由得心神不寧,雙頰緋紅。

李梓潔聲音雖然已是極低,但是“童若”這兩個字,一直無人敢提,只是在眾人心中打轉,李梓潔說出口時,這兩個字竟如轟雷之響。

那陳洪聽到“童若”,不由得心頭一緊,混身一震。

靈劍門的唐景見到眾人懼色,暗忖道:“這些人這般模樣,怕到時候寶物就要拱手相送啦,更別提能坐收漁利。”當即說道:“這童大人一介縣令,有什麼好怕,他屢次敗在大黑山山賊手中,要我看也沒什麼本事,他的童家槍法也就那樣,只不過是遼東郡裡的百姓給的虛名罷了!”

和李彥三弟子同桌的老者聽言,陡然身體一顫,隨即又恢復平靜,也並無人察覺在意!

眾人聽到唐景此言,誰也沒見過童若,也沒見過童家槍法,只是耳聞,心中料想靈劍門位於中原,唐景見多識廣,並且童若確實幾次敗在山賊手下,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那雪山派的陳洪見勢更是來了勇氣,昂然道:“這童家槍法也就那樣!不用兄弟們出手,我一個人就能把他打倒,哈哈!”

茶館裡即時一陣鬨笑響起,陳洪更是滿臉的洋洋得意。

李梓潔同桌的老者陡然起身,慢慢走到陳洪身前,側頭瞧了他半晌。

陳洪怒道:“老頭子你看什麼看!”

老者搖頭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說完便轉身走開。

陳洪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後心抓去,忽然間眼前銀光一閃,一柄鋼槍似蛟龍破海刺到桌上,叮的一聲響。

那齙牙男縱身後越,生怕鋼槍刺在他的身上,卻見老者拿起黑布緩緩包裹長槍,槍身盡沒。

那老者又搖了搖頭,道:“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說完便拿起斗笠緩緩走出茶館,眾人目送他蒼老的背影在雨中消失。

忽然有人“啊”的一聲驚叫:“你們過來看看,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所指的地方瞧過去,只見那陳洪桌上放著的五隻茶杯,竟然整整齊齊地連成一線,每隻中間都有一直徑不到兩寸的圓洞,從一側看去竟能窺到洞外另一側的景象。

茶館中幾十個人圍了上來,紛紛議論。

“這認識誰?槍法竟能如此的精湛?”

“一槍刺穿五隻茶杯,茶杯卻一個不到、不碎,當真是神乎其技!”

有人向那雪山派的陳洪道:“幸虧那老者槍下留情,否則老兄的胸口,也和這五個茶杯一模一樣了。”

又有人說道:“這老先生當然是位成名已久的高手,又怎麼會和常人一般見識?”

“行走江湖還是謹慎點好,是非皆因多開口,煩惱只為強出頭。這位老先生定是童家的好朋友,聽你在背後議論童家槍法,自然要教訓教訓你了。”

陳洪瞧著桌上的五隻茶杯,怔怔的出神,臉上已沒了半點血色,別人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原來還高談闊論的三大門派高手,此時皆是臉一會白一會紅的,尷尬恐懼之情溢於言表。

海河幫的張元青冷冷地道:“什麼童家的好朋友?他自己就是槍王童淵!”

眾人一驚,齊問道:“什麼?他便是童淵?你如何知道?”

“此一招名為‘蘇秦連橫’,是童家秘不外傳的槍法絕技,能一槍刺穿五隻茶杯,還這個年齡的除了童淵還能有誰??”

三大門派的人兀自驚魂未定,多是垂頭不語,隨後付了茶錢便領著門派眾人離開了茶館。

頃刻之間,一個鬧哄哄的茶館登時就冷清下來,只剩下戎建、田哲、李梓潔三人。

茶博士收拾桌上的殘杯,李梓潔走近那五隻中間空洞的茶杯,仔細端詳了片刻。

戎建問道:“師妹,你瞧得怎麼樣?”

李梓潔一臉驚奇,道:“這確實是師叔的‘蘇秦連橫’”,說完又困惑搖搖頭:“只是……”

“只是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只是那人並不是我師叔童淵!我小時候見過他,確定他不是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