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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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賈玉軒睡前安置爸爸,讓他四點叫醒自己。
自從遭遇了那天晚上在輪椅上過夜之後,賈玉軒總是困,總是睡不醒,總感覺靈魂沒有回到身體裡。
爸爸不到四點就叫醒了兒子,他不想兒子這樣嗜睡,他害怕兒子有一天兒子會睡過去,永遠也醒不來了。他感覺兒子的狀況越來越差了,卻又無能為力,連醫院也無可奈何。說是必須讓兒子有一個積極向上的心態。可兒子只要醒著,看上去心態很積極呀。
賈玉軒被爸爸叫醒,懶了一會兒床,喝了半杯溫開水,然後穿戴整齊,被爸爸扶到輪椅上,去辦了雜事,來到廚房門外的盆架前,他將溫水溼過的毛由敷在臉上,開始對著牆上的鏡子刮鬍須。
今天星期五,鳳鳴要回來。每次鳳鳴回來之前,他都要再刮一次鬍鬚。
鳳鳴自從那一次的星期五因為趕不上車沒有回來之後,她每到星期五下午只上一節課就請假回來了,回到家的時間也提前到了五點之前。
賈玉軒刮過鬍鬚,回西屋繫上藏藍色圍脖,從輪椅扶手的帆布兜裡掏出乾淨的白手套戴上,去到院門口的地方等鳳鳴。
變天了,感覺要下雨雪了,暗淡的天空壓得很低,好像站在房頂就能摸到。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鉛灰色,無處不在的風,像犀利的針網一樣,很胡亂的網來網去。
賈玉軒坐在針網一樣的風中,鼻尖都被風颳紅了,他推算著鳳鳴已經回到了縣城,正出車站坐三輪。
爸爸心疼兒子,拿了件綠色軍大衣過來披在了兒子身上。然後將大衣領子豎起來,又給兒子繫了系圍脖。
當鳳鳴的腳步聲走進衚衕,緊接著院門被推開,賈玉軒像個盼望母親的孩子,那乾淨俊弱的五官上,便綻露出欣慰的笑意。
“回來了。”賈玉軒望著走向他的鳳鳴說。
“這麼冷在這裡幹嗎?”鳳鳴心疼丈夫。
然後她推著丈夫,穿過有幾片枯葉飄舞的院落,回到了西屋。
現在,只有這西屋是他們夫妻的二人世界,因為爸爸在鳳鳴回來的禮拜天也留下來過夜。有時候媽媽也留下來住。
之前,鳳鳴一回來,爸爸就回那個家了,直到星期天下午才過來。那時,整個老宅都屬於她和丈夫,兩個人相擁著坐在床上,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
以後恐怕只有等到她畢業,搬離了老宅,搬到他們棉廠的家屬院,才能真正享受二人世界,而現在這老宅再也沒有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鳳鳴心裡這樣想,卻萬不能說出口的。
晚飯後,鳳鳴像所有星期五的晚上一樣,坐在丈夫身邊講一些她最近看過的史籍,或者是學校最近發生的怪事。
她先說她們寢室樓的有個寢室在星期三晚上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情。那晚十點多,熄燈了,她們寢室六個人,躺在黑暗之中說閒話,門口下鋪的女同學摟著收音機聽三國演義,音量很低,也影響不到別人。她一隻胳膊伸到被窩外邊,有人將她手腕上的表摘了下來,她當時以為是同寢室的室友對時間,也沒在意,任憑對方把表摘了。第二天早上問同寢室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表就這樣丟了,連警察也沒有給個具體的說法。
“會不會是別的寢室進來摘走的,她正好躺門口鋪上。”賈玉軒猜測說。
“問題是當時門關著,俺六個都各司其事,也沒人注意有人進來。”鳳鳴說。
這時,外邊傳來媽媽的說話聲,她好像和廚房的爸爸說鳳舞回來了。
一聽到鳳舞的名字,鳳鳴就像聽到地獄二字一樣,也無心再和丈夫談論學校裡的怪事了,至於說她最愛的史籍,當然也沒有興致去和丈夫評判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