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鳳翔也知道,鳳舞就讀的師範學院就有電話,可他覺得給鳳舞打電話,有點遠水不解近渴,伯應該直接去學校一趟才最合適。

可是,以鳳翔對鳳舞的瞭解,她即便回來,也不會立即回來,而是會拖個十天半月。

再就是,伯病了,給鳳舞打電話讓她回來,有點太牽強,以她的精明,恐怕會多心不回來。

“給她打電話,誰知她啥時候回來,伯還是去一趟最妥。”鳳翔堅持說。

林青山猛的摁滅煙,怒道:“給她打電話,就說我病重,想見她最後一面。”

林鳳翔便不再說什麼了,一時,父子倆都沉默不語。

“那我去睡了。”鳳翔說罷,向外走。

“去學校找她,管教重了,她面子掛不住,管教輕了,她不疼不癢,不知悔改,必須讓她回來一趟。”林青山對正出門的兒子說。

林鳳翔正出門,聽伯這樣一說,便倚門站住了。

林青山見兒子站住,又說:“小時候那個樣,以為她小,不懂事,長大就好了,沒想到,人長大了,更會算計了。鳳鳴說得沒錯,有的人,是人之初,性本惡的。鳳舞便是這樣的人,像你們的娘一樣陰毒。”

鳳翔見伯說後孃母女太陰毒,不便摻言,卻很稱心。

第二天上午,鳳翔回到學校給鳳舞的師範學院打電話,沒人接,中午一點多又打,有人接了,鳳翔說找學生會的林鳳舞,對方讓他稍等,過了一會兒,對方說找不到林鳳舞,讓他改時間再打。

改時間再打?鳳舞不定又對鳳鳴做出什麼事兒呢。

於是,鳳翔便按伯說的那樣,在電話告訴對方:“我是林鳳舞的哥哥,我伯病重,想見鳳舞最後一面,你想法轉告她,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對方一聽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連聲應允。

一直到了傍晚,鳳舞才回電話,鳳翔聽得出鳳舞的聲音很沉重,很明顯她相信了他的話。鳳翔便又按上午的原話,對鳳舞重說了一遍,說伯病重了,想見她最後一面,說罷便直接掛了電話,因為他害怕鳳舞追問,自己會說漏嘴,以他對鳳舞的瞭解,她精明的可怕。

鳳翔打過電話,還心有餘悸,一直回想自己的言語有沒有反常之處,以鳳舞的精明會不會識破。如果鳳舞沒有識破,明天就可能趕回來。

鳳翔決定,明天下班回家,看伯如何管教鳳舞。

果不其然,第二天鳳翔回到家,已是掌燈時分,從堂屋射出的大片燈光裡,他一眼便看到了鳳舞以前常騎的那輛腳踏車,那是她舅舅家的腳踏車,以前她在縣一中讀書,每次回家都騎,這次大概是從市裡乘車回到縣城,又從縣城的舅舅家騎了腳踏車子回來。

後孃在廚房忙活,林青山坐在堂屋的中堂桌旁邊的椅子上吸菸,沒看見鳳舞,但她的房間亮著燈。

“鳳翔回來了?是你給鳳舞打電話那樣說的。”後孃從廚房出來,很不高興的問。

鳳舞聞聲也從房間跑出來。

“哥,給我打電話的是你本人嗎?我懷疑有人冒充。”鳳舞語氣有些沉重,不像往日那樣靈活喜笑。

“伯讓我打的,話也是伯讓我那樣說的,至於為啥那樣說,你還是問伯吧。”鳳翔停了車子,回到堂屋。

鳳舞去了堂屋問伯,林青山一聲不吭,摁滅了煙,走出堂屋,來到後孃跟前。

“山嬸前兩天出院了,你趁著晚上去家坐坐吧。”林青山對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