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怔住了。

這老天變臉也太快了吧。

她知道這之前的幸福是上天把她一生的幸福給打包到一塊,突然覆壓下來了,很洶湧,也很短暫。可是,再短暫,也得有個三年五載的過程吧,可現在倒好,這當天開始當天就結束?

玉軒媽媽見鳳鳴犯怔,知道她接受不了,趕緊挨她坐下,很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

“鳳鳴,你放心,我們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你畢業了我們會幫你留在市裡工作,這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再就是,我們會幫你選個好人家嫁了,就像嫁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玉軒媽媽很愧疚的說。

玉協媽媽又愧疚的說:“這也是他爺爺生前一再安置的事情,說玉軒遇見了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要我們把你當親女兒來看待,畢業了讓他姑表把你安排在市裡工作。我今天來呢,就是與大外甥來談你的工作關係的。”

鳳鳴心知肚明,知道這這是賈玉軒媽媽一個人的行為,她才不相信她呢。

她心裡不信她,但她不想在表面上拒絕她,也不敢表現的很不相信她的話,而是故意裝做很傷心很委屈的樣子,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玉軒媽媽更疼愛她了,吃了午飯將她送回學校,臨分別時,還給她二百元錢,讓她置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還說如果需要什麼了,打電話給她。

鳳鳴當然是接了她的錢,她不接錢玉軒媽媽會起疑心的,她不但接了錢,接了錢之後還很傷心很委屈連連點頭。給玉軒媽媽一種無奈的接受殘酷的現實的悲慘畫面。

於是,玉軒媽媽很滿意很有成就的走了。當時,鳳鳴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她精緻的五官上,那好看的嘴角便微微上揚,很不屑的笑了。哼,你等著吧,我會讓你很失望的。

她不但沒有把賈玉軒媽媽的話當回事,還很得意的偷樂了一下午。

可是,昨天晚上她卻做了一個怪夢,夢到了賈玉軒媽媽說的那個女孩了,就是她嘴裡所說的賈玉軒真正喜歡的女孩。

她不但夢到那個女孩了,還夢到那個女孩來棉廠找賈玉軒,並且還是由自己的嫂嫂陪著一起來的。那個怪夢裡,還有賈玉軒的家人,就是賈玉軒的那個陰陽怪氣的姐姐。他們很熱鬧很歡慶的在一起,好像是商量賈玉軒和那個女孩結婚的事情吧。

醒了之後,那個夢記憶猶新,歷歷在目,連夢中那些人的表情都是清晰的,特別是那個女孩的表情,既甜美,又幸福,還一直挎著賈玉軒的胳膊,寸步都不離開賈玉軒。

如此一來,鳳鳴不淡定了,今天一天一上午都在想那個夢。

她記得青雲禪寺正殿裡有個僧人執事,很擅長給香客解卦,順便還會解夢。他曾給一個香客解夢,當時,鳳鳴和村裡的一個玩伴也在旁邊聽,那個正殿的執事僧人說,世人都會做夢,大凡亂七八糟的夢,不用太計較,對人的生活沒有什麼太大影響,特別是一醒就忘的差不多的夢,更不用去計較,那只是從思維意識里路過的一片小浮雲罷了。但是,有一些夢卻要注意,就是那些邏輯清晰的夢,並且醒後仍然記憶猶新,甚至過去很長時間都忘不掉的夢,這種夢往往是未來現實中的某個片斷的提前浮現,或者是對未來的某種預示。

昨晚上那個夢就是這樣的,夢中那個女孩要和賈玉軒結婚,兩家的人都在談婚論嫁,這是邏輯清晰。醒了之後還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難道說真如青雲禪寺的正殿管理說的那樣,是對未來的某種預示?

昨天鳳鳴還當賈玉軒媽媽的話是耳旁風,昨晚一個夢就讓她改變了。

賈玉軒媽媽的話當然不可全信,可她不會憑空捏造出來一個女孩兒,說不定真有這麼一個女孩兒存在呢。

疑心生暗鬼,鳳鳴的內心開始不清靜了。她每個月只有月底才回廠一次,現在這個月她已經二十多天沒有回去了,這二十多天,賈玉軒身邊可以發生任何事情,包括他媽媽嘴裡所說的那個女孩兒。

也許現在真有這麼一個女孩存在。

不淡定的她,胡思亂想了一上天,於是,下午最後第二節課她再也沒心上了,向老師請了假,離開學校,坐上長途公交便回來了。

往常月底前後的星期五回去,她都是上了第二節課,在上第三節課之前請假回去,這一次提前了一節課的時間,可想她心裡的焦慮。

回到縣城下了公交,她才意識到回來之前忘了給賈玉軒打電話了。

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賈玉軒來車站接她。

不過,這樣也好,不提前打電話賈玉軒就沒有思想準備,自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正好可以看到一個毫無準備的他。一個毫無準備的他在做什麼?該不會真有那麼一個女孩兒吧。

她回到棉廠,看到賈玉軒的那一刻,聽到賈玉軒聲音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立即就融化了,她和賈玉軒融化在一起了,如初次見到他一樣,她想撲到他懷裡,想和他激烈的親吻擁抱,想立即成為他的女人,想和他融為一體……

但所有的那些想,她必須藏在內心深處,不動聲色,不露痕跡的藏得結結實實。

於是,她藏起了那些強烈的想,觀察賈玉軒對她的態度是否有變,發現他對自己沒有絲毫的冷淡。

也許真有那麼一個女孩存在,只是賈玉軒對那女孩兒沒感覺罷了。

也許是他家裡人故意弄出來一個女孩兒來折散自己和賈玉軒也說不定呢。

所以,為了防止萬一,她今晚要把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些強烈的想,全部兌現。即便將來沒有和賈玉軒走進婚姻,也沒有遺憾了。

全部兌現,一夜不眠,躺在他身邊,零距離將他英武的五官看個夠,親吻著他的性感肌膚,吸聞著他好聞的味道,和他融為一體。整個晚上,她都要無休止的佔有他。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十足的女流氓,不由得臉上直髮燒,精緻的五官上泛著紅暈,羞澀的出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