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第1/2頁)
章節報錯
迎親隊伍中的親朋也急切的呼喚冷戰。
“冷戰你醒醒,我是黑臉叔,今天你大婚,叔當鞭炮手,你可得讓叔把這個鞭炮手當全活兒。”
“冷戰,冷戰,你那新媳婦兒一直在哭呢。”
……
一時,弄得給出殯叫魂兒似的。
冷戰靠在二叔的懷裡,慢慢睜開雙眼,他面對棉廠大門,睜開雙眼便望向棉廠,望向棉廠的賈玉軒。
賈玉軒站在大門裡面的十幾步之遙,他身邊站著鳳鳴,陳科長,以及手持電棍的眾保安。
冷戰很吃力的笑了,還是那種很無賴、很無奈又不甘心的苦笑。
賈玉軒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他回以一個靜水流深的微笑,自信而從容。
冷戰心裡又一陣一陣發涼。
此刻他心裡清楚的很,即便賈玉軒不是棉廠廠長,他冷戰也鬥不過他。即便賈玉軒不是公家人,他冷戰也鬥不過他。因為他那種自信坦然又無畏的氣質,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是與生俱來的東西,與他的生命同時存在。
也許自己真的只是個敗類,是個垃圾。冷戰心裡想。自己衝動時做的那些事,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無恥。
其實呢,河灘雜林那件事之後,他鐵了心要放下那份執念,這才急著結婚。可以,是冷輝極力勸他來個最後的瘋狂,噁心一下賈玉軒和鳳鳴,向全縣人炫耀一下他冷戰娶的老婆比鳳鳴的年齡還小,比鳳鳴的身材還高很多,有一米七多,相貌也不差。
本來放下的執念,冷輝這一攛掇,便有了今天這檔子事。
“冷輝呢?”冷戰問。他半睜的雙眼開始在眼前的人臉上左右搜尋。因為冷輝是男娶客,此刻他應該也在迎親隊伍中。
“早躥沒影了。”有人說。
冷戰感覺他這次被冷輝給害了。疲憊至極的他,只想睡,永遠的睡去,接下來便不省人事了。
冷戰雙眼緊閉,昏迷過去,眾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人群外的新娘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於她來說,從冷戰說要娶她那一刻,她就分不清是夢是現實了,臉上綻放著幸福而迷人的笑,走路,說話,吃飯,睡覺,突然跟變了個人。特別是今天,多風光的事情,跟戲裡一模一樣,她頭戴鳳冠,身穿霞帔,前呼後擁的上了大花轎,她村裡人都快羨慕死了。可正風光呢,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送親隊伍中的男女送客都是孃家人,新郎被打成這個樣子,丟人現眼不說,萬一新郎死了,她可怎麼辦吧。
新娘此刻的心情,是曲終人散之後鑼鼓歇的絕望。
二叔是連聲呼喚侄子:“戰兒,戰兒……”
迎親隊伍中的親朋又來一陣出殯叫魂似的呼喚。
冷戰只是受了皮肉外傷,他清清楚楚的聽了二叔和親朋們在叫他,可他就是懶得答應,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躺著,永遠的躺著,躺到天昏地暗,躺到死去。
冷戰的二叔有些騰,他見冷戰不吭聲,以為被打死了,也不知道探探他的鼻息,立即就悲痛萬分,怒火萬丈。
在農村,什麼叫有理,什麼叫沒理,人一旦被打死了,就是佔了天大的理。
二叔丟下冷戰,刺的一下跳起來,振膊高呼:“保安打死人了!公家的人打死我們老百姓了!我們跟他們拼命!進廠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廠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