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赦廠長看見被擠到公路沿上的冷輝正向他擺手搖頭,很著急的打手勢。

赦廠長也不知道冷輝是啥意思,因為冷輝被隔在迎親隊伍裡,離門外的職工有十幾米的距離,別看這十幾米的距離,平時沒人的時候,眨巴眼的瞬間就到跟前了,可現在是人頭攢動,如果沒有人上飄的神功,光憑硬擠,等擠到跟前恐怕廠職工都繞到東門回廠了。

赦廠長以為冷輝搖頭擺手的意思,是說他自己無法移動,無法和職工一起繞回廠。於是,他就根據自己的理解衝冷輝點了點頭。

公路與棉廠圍牆之間,有一條几米寬的深溝。但棉廠圍牆外邊,有一尺多寬的平地。

棉廠門外的擁堵者,多半都是棉廠職工,他們聽了赦廠長的喊話,就像潮水一樣,開始急速的流向棉廠圍牆,就像蛇流一樣,沿著圍牆急速的向南流淌。

棉廠門外一下子闊暢了,但圍觀者和迎親隊伍中的人又立即像海水一樣漫了過來。

賈玉軒又讓赦廠長帶著剩餘的年輕中層領匯出東門,繞棉廠北圍牆,去疏散公路北頭的擁堵源。

赦廠長也和唐廠長一樣,帶著剩餘的年輕中層領導,大呼小叫的奔向東門。

在賈玉軒跟前待命的領導班子只剩下陳廠長,翁會計,和車間的馬主任,這三個老傢伙,都是建廠元老

三個老傢伙一看沒他們什麼事,身為棉廠元老,關健時刻,不能為棉廠分憂解難,便不樂意了。

“賈廠長,給我們也派個活兒吧,大小都行。”陳廠長湊到賈玉軒跟前說。

翁會計和馬主任也趕緊圍上來,爭先附和:“就是,我們年紀大,體力不行了,這張嘴還能喲喝。”

賈玉軒本來想打發三個老領導回去歇著,因為都是快退休的人,萬一磕著碰著就事大了。見三人主動請嬰,覺摸著讓他們回去歇著他們會急,便想著給他們找個歇著的活兒,讓他們趕緊離開這邊去歇著。

“你們趕緊去東門,讓那兒的門衛和保安鎖好門,你們就搬凳子坐在那兒守著,防止鬧事的外人從東門進來。除了咱廠的職工,任何一個外人都產準放進來。”賈玉軒想趕緊打發走他們。

“放心吧賈廠長,保準一隻老鼠都不讓它溜進來。”三個老傢伙是連連保證,然後便樂呵呵的奔東門去了。

領導班子和職工都離開了,西門這邊只剩下陳科長和十幾個保安,還有他最牽掛的鳳鳴。

對於賈玉軒來說,陳科長必須要留下來,但鳳鳴不能留在現場。

不能讓她留下來,那讓她去哪兒?如果讓她回辦公區的財務室,他又有些不放心,雖說沒有離開廠範圍,這麼遠的路,又怕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什麼事,上次磚廠老闆在半路堵截她就是因為廠裡有個叫冷輝的職工做內應。賈玉軒隱隱的感覺到,今天磚廠老闆藉著迎親來鬧事,那個名叫冷輝的職工有可能也會跟著興風作浪,推波助瀾。

這個時候,他不想讓鳳鳴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否則,他會被分心,不能做到心無旁鶩的處理眼前的混亂場面。

他見保衛科的辦公室敞開著門,知道如何安置鳳鳴了。

“你先去保衛科待著。”賈玉軒抬手整理了一下鳳鳴的亂髮,指著保衛科的辦公室說。

“去那裡幹嗎?”鳳鳴不解。

“你不方便在這裡。”賈玉軒回頭看了一眼被幾個保安控制的冷戰說。

“怎麼?要抓他?”鳳鳴開始擔心了。

“還不至於。”賈玉軒說。

賈玉軒又催促說:“你先去保衛科待一會兒,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我們一起回辦公區。”

“嗯。”鳳鳴點點頭,心裡有些不情願,她想待在賈玉軒身邊,但她又不願拂賈玉軒的意。

臨離開之前,她望了一眼十幾步之遙的冷戰。

冷戰被幾個保安控制著,一副無畏的架式,也一直望著鳳鳴和賈玉軒這邊,見鳳鳴望他,立即報以邪魅的笑。

鳳鳴一臉的厭惡,對賈玉軒說:“趕緊把他扔出去吧,讓他趕緊走人。”

說罷,鳳鳴便去了保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