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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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和孫玉玲小跑到西大門,從北偏門出來,擠在人群中向官路上張望,只看到花紅柳綠的一大片,還有響器和鑼鼓在那吹打,只是糊不透是弄啥的,還以為是唱古裝戲的。可古裝戲都在舞臺上唱,眼前這些人怎麼會堵在官路上唱。
於是,玉玲便扯著身邊的人問:“這弄啥的?”
“有錢人結婚。”對方回答。
原來是有錢人結婚。真是錢花哪都好看,還可以這咱形式結婚,可把鳳鳴和孫玉玲給稀罕壞了。
這個時候的冷戰因為堵塞走不掉,原地待著又無聊,便讓響器班的吹手們使勁吹。
那響器班的吹手們一輩子也沒被這麼多人圍觀過,他們感覺就像站在國際舞臺上演出,雙手捧著樂器很賣力的吹著,身體也跟著大幅度的搖擺晃動,浩蕩的夏風揚扯著他們的衣服,很是風獵獵,馬嘶號,劍光烽火衝九宵的感覺,一副拋頭顱灑熱血的無畏氣勢。
圍觀者沉迷在鑼鼓和嗩吶製造的樂曲高潮境界裡了。
鳳鳴和孫玉玲也不知道是誰結婚,竟弄成這樣的新花樣,只是好奇地東張西望,看拼命敲鼓敲鑼的鼓鑼手,看圍觀者的陶醉和喝彩,看古裝衣著的新郎和轎中的新娘,也跟著周圍的人讚歎不止,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湧出一股股感動和羨慕。
鳳鳴心想:結婚是人生的大事,自己和賈玉軒結婚時,也有這樣的場面就好了。
孫玉玲激動的直喘粗氣,手舞足蹈的對鳳鳴說:“鳴鳴,我和紅軍結婚也這樣。”
鳳鳴只顧感動,也不理會孫玉玲說什麼,只是她看到新郎那一身全新的裝束和剃颳得乾乾淨淨的五官,實在有些面熟,太面熟了,因為帶著墨鏡,一時竟沒認出是冷戰。
“玲,你認識新郎嗎?”鳳鳴問。
“不認識。”孫玉玲望著眼前的場面,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我看著他面熟,是不是咱廠的?”鳳鳴想解開新郎的面熟之迷。
“不可能,我可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孫玉玲不假思索的否定。
“那為什麼一直停在咱廠這兒?”鳳鳴被新郎的面熟給弄得很難受。
“管他呢,看熱鬧就是了。”孫玉玲一臉的陶醉。
“也知道這熱鬧是幹啥的,咱還是回去吧。”鳳鳴說。
……
冷戰一直在群裡搜尋——搜尋鳳鳴的身影。他很想看到鳳鳴的吃驚和後悔。可當他搜尋到鳳鳴的時候,卻看到鳳鳴像個好奇的旁觀者,正興致勃勃地與身邊的同伴議竊竊私語,對迎親隊伍和新娘新郎評頭論足。
冷戰突然被失落和絕望灌滿了全身。他的心猛然痙攣了一下,悲從心中起,忍不住淚流滿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哭,反正就是止不住,他摘下墨鏡,扯掉新郎冠,將墨鏡放在狀元帽裡,扔給旁邊的男娶客,毫無顧忌的盯著鳳鳴,淚眼模糊的盯著鳳鳴,嘴角哆嗦,五官扭曲,神情悲痛。此刻,他臉上表情與他身上的斬衣鮮紅新郎服及不協調。好像他結婚是迫不得已,是一件生死離別的苦難。
冷戰就那樣死死地盯著鳳鳴,淚眼模糊的盯著,嘴角哆嗦地盯著,神情悲壯的盯著。
盯著盯著,他突然抬手指著鳳鳴:“林鳳鳴,你還是人嗎?”
這是他認識鳳鳴以來,第一次在名字前邊加上姓。
圍觀人群看到新郎如此痴呆痛苦的盯著一個方向中的焦點失神,正不解呢,聽他一喊“林鳳鳴”三個字,嘩的一聲,都被他的目光和手指牽引到了鳳鳴身上。
鳳鳴和孫玉玲正在對新娘評頭論足,突然發現人群的目光大部分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鳳鳴不知所措的東張西望,來尋找原因,正好撞到了冷戰那痴呆痛苦的目光。
原來是這個垃圾,怪不得面熟得很,怪不得堵在棉廠門外的官路上吹打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