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久留了,她那一直強行維持的矜持,要無法挽回的坍塌下去了。

“等等,咱一塊兒。”賈玉軒說著,也起身穿上外套跟了出來。

鳳鳴走到套間門口時,盆架上有一面鏡子,她順便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發現她的臉還是通紅通紅的,跟滾水煮過一樣,回頭再看賈玉軒,他臉上的通紅反而消散了。

鳳鳴見賈玉軒跟在身後,問他:“你去哪兒?”

“去找王主管給你請一天的假。”

“為什麼?”鳳鳴很吃驚。

“明天陳科長大婚,跟我去參加他的婚禮。然後跟我回家見爺爺,他要為咱展示他高超的廚藝。”賈玉軒路過那面鏡子時,也彎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並用手指理了一下有些長的頭髮。

鳳鳴有些心花怒放。爺爺是一家之主,他讓賈玉軒帶自己回家,那是認可自己呀,其實,伯一直擔心賈玉軒家裡人反對,現在看來,伯的擔心太多餘了。

鳳鳴和賈玉軒出了他的辦公室,趟著金湯一樣的濃郁陽光,去向財務室,當經過大辦公室,賈玉軒突然想起了什麼,便讓鳳鳴先回財力室,他要拐進大辦公室去問一下丁主任剛才找他有什麼事。

大辦公室裡,每個人的臉上還殘留著沒有消盡的笑容,賈玉軒一進去就知道這裡剛剛暴發過一場歇斯底里的大笑。

“剛才去我那兒沒有啥事吧?”賈玉軒問丁主任。

丁主任望著賈玉軒鼻樑上的勒傷,仍有些忍俊不禁,說沒什麼事,就是問問下午還去不去土產公司了。

“不用。”賈玉軒說。他見大辦公室的人都在偷瞄他的臉,知道是丁主任的嘴鬆,出賣了他試穿毛衣的事情,便趕緊離開。一出門,身後便傳出壓抑的笑聲。

他才不介意那些笑呢,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笑他。只要涉及到鳳鳴,被人談笑的事情,他也感覺很幸福。

如同這春末夏初的季節,如同他擁有鳳鳴,很美妙,很幸福,笑吧,那是他的幸福。

賈玉軒鼻樑上掛著紅傷,臉上綻放著笑意,很春風得意的來到財務室,鳳鳴已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他看也不看鳳鳴,直接去了套間,他和王主管在裡面談了大概有十來分鐘,鳳鳴只聽到他們談話,卻聽不清談的都是什麼,因為套間的門關著。

賈玉軒從王主管辦公室一出來,便招呼鳳鳴:“走吧鳳鳴,我給你請過假了。”

鳳鳴還納悶呢,不是明天跟他回家嗎,現在去哪裡,不過,她對賈玉軒言聽計從,賈玉軒讓她走,她便簡略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跟在賈玉軒身後出了財務室。

王主管一直送二人出了財務室,賈玉軒讓鳳鳴先回宿舍,他回辦公室拿了包,又給丁主任安置了一番,便開車帶鳳鳴到了城裡,停在了土產公司的臨街房屋前。

房屋裡有兩個棉廠的職工正在忙碌著,鳳鳴看著眼熟,知道他們是棉廠的職工,卻叫不出具體的姓名。

這個臨街房屋後面有個大院子,賈玉軒要在棉廠大放假期間,在這裡開展新業務,收購大蒜,然後倒騰出去賺差價。

這也是他最近一直忙碌的事情,他計劃用收購大蒜賺的錢來代替磅上壓秤坑害棉農的錢,年底給職工發那筆額外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