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翔趕緊越過瑩瑩,伸手給賈玉軒:“你好賈廠長,給你添麻煩了。”

“別客氣,趕緊。”賈玉軒引二人來到鳳鳴的宿舍。

鳳鳴呻吟的厲害,瑩瑩和孫玉玲幫鳳鳴穿戴好,然後被哥哥抱到辦公區外邊的吉普車上,這時,辦公室的幾個人也出來了,他們跟在賈玉軒和丁主任身後,簇擁著抱鳳鳴的林鳳翔和瑩瑩,一直簇擁到車前,然後望著吉普車消失才了各回自己的辦公室。

鳳鳴去醫院看了醫生之後,被直接送回林家村的家裡了,她一直在家休養了一星期才來棉廠上班。

這一來上班可熱鬧了,結算室,辦公區的人,對鳳鳴的態度與病之前可是兩種天地,全廠的人都知道被栓在車間三年的林鳳鳴原來是縣社一把手的親戚。

就像流落民間的皇親貴胄突然迴歸,鳳鳴是身份倍增。

“沒想到咱廠藏了個皇親國戚……”

“怪不得老赦只讓她上中班……”

“三年了,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也太會藏了……”

“我和她同宿舍三年了,只以為她小才讓上中班,沒想到這麼有來頭……”

……

整個棉廠像溢鍋似的談論林鳳鳴。以前和鳳鳴同宿舍的那五名女工,只後悔當時沒有好好關照鳳鳴。因為她小,同宿舍的與她都沒有共同語言,平時除了日常的打招呼,都沒有與她談過什麼話題。現在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了,因為鳳鳴一去結算室上班就搬到後面的辦公區住了。

打包車間的職工都以鳳鳴曾在那裡扣過三年鐵絲而倍感榮耀。

結算室的會計們都以鳳鳴現在屬於結算室而感到榮耀。

翁會計更是以鳳鳴為榮,因為他是教鳳鳴學算盤的師父,師以徒為貴。自從知道了鳳鳴是縣社一把手的親戚,他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在結算室處處罩著鳳鳴——事實上根本就不用他罩,結算室的每個會計都對鳳鳴很友好。

翁會計開始教鳳鳴做帳,去銀行對帳或去後院彙報工作,也讓鳳鳴跟隨。

結算室有誰和鳳鳴說話稍有不敬,哪怕是開個小玩笑,翁會計就立即出面干涉,反正就是處處彰顯著他是鳳鳴的師父。

鳳鳴實在不適應,病之前她每天去結算室上班,都是踩著時間點,從來不早到,但也不遲到。上班之後就一心一意的上班,結算室的雜活,她從來也不主動去做,除非有人支使她。結算室的人下班晚,因為下班之後需要對帳,有時帳對不住,能耗到十點多,都是第二天上班的早到者打掃衛生,鳳鳴都是踩著時間點上班,幾乎都趕不上打掃,所以,她給結算室的人的印像就是沒眼色,不懂事。

病痊癒之後去上班,她不敢踩著時間點上班了,而是儘量早到,儘量幫著打掃衛生。因為她是縣社一把手的親戚,言行舉止,都代表著社縣一把手的親戚的形像。

她極度的痛苦,因為她不想被眾人關注。上學時她只坐最後一排就是為了避開全班同學的視線。沒想到現在卻被迫進入到全廠幾百名職工的視線裡。

她開始懷念在打包車間扣鐵絲的那種沒有存在感的中班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