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心裡,掠過一縷小失望。他盼著鳳鳴長大,可鳳鳴越長大,卻越生疏了。

眼前的鳳鳴,如夢中的一樣,超塵脫俗,與這個塵世格格不入,冷戰刻骨的喜歡。

“幾點下班?”冷戰又問。

“我沒上班。”鳳鳴那雙漆黑的雙眸,望著冷戰說。

“哦?咋回事?”

“我年紀小,在外場上班影響不好,只是在車間打個雜,不跟著三班倒,我是中班,再過半個小時才上班,剛才閒著沒事,我去打包車間學扣鐵絲了。”說著,伸雙手給冷戰看,只見她雙手的母指肚和食指肚上都是傷痕。

冷戰心疼,伸手去握她的手,像以前那樣去握她的手。

鳳鳴急縮,背在身後。然後很防備的看了看大門裡的門衛室。

“咋了?”冷戰便詭笑,然後柔聲說,“鳳鳴呀,咱那磚廠裡太忙,我今天才去你家走八月十五親戚。”

“哦。”鳳鳴應著,左顧右盼,然後向一邊走了過去,離開大門的範圍,站在離大門十幾步遠的廠圍牆邊,也擺手讓冷戰向她靠近。

“這是咋了?”冷戰已經猜到了,心裡好笑,故意裝做不解的走到她跟前,很正經的明知故問。

“那裡門衛室能看到咱。”鳳鳴小聲說。

“看到又怎樣,我們是明正言順的夫妻,只是還沒有結婚。”冷戰故意提高了聲音,張揚著一臉的詭笑。

鳳鳴立即將臉扭向一邊,望向一望無際的野地,好像她是出來觀景的。

“鳳鳴,你現在是公家人了,我卻成了泥腿子,你會嫌棄我嗎?”冷戰問。

他很迫切的想到聽到鳳鳴說不嫌棄。

但鳳鳴什麼也沒說,只中將目光望向遠處。

“咋啦?是嫌棄我了?”冷戰很在意鳳鳴的態度。

“不知道。”鳳鳴沒好氣的說。

冷戰抬起左手,看了看時間,又望了望天色,然後催促鳳鳴:“你快去請假,咱伯讓你跟我回去一趟。”

冷戰說的“咱伯”,就是鳳鳴的父親林青山。他的意思是,是鳳鳴的父親讓鳳鳴跟冷戰回他家的。

“哦?”鳳鳴低下了頭。很不情願。上次她回家送工資,她爹好像也說過,八月十五讓她去一趟冷店拜望下冷戰的爹孃。本來伯曾經規定過,要等她十八歲之後才去冷戰家回拜。現在之所以突然改變注意,提前去冷戰家回拜,主要是她成了公家人之後,伯怕冷戰家多心。

所以,現在冷戰一說伯讓她跟他回家回拜,她也信以為真。不過,她很矛盾。雖說和冷戰定親了,去他家回拜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可她從未想過要去冷戰的家。她總覺得冷戰的家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