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鑽哪兒了。清早一起就出去了。”

孫癸酉知道,眼前的王美蘭從來沒給過他孫癸酉好臉色,現在也不會給他說一句有用的話。他心裡那雙手,早將一百個王美蘭給掐死了。但他最會隱忍,給王美蘭說了聲“我過去了”,便離開了冷戰家,直奔大隊部。

大隊部還是很熱鬧,只從規劃宅基以來,大隊部每天都很熱鬧。

冷德金帶著十幾個村幹部正好湧出大辦公室,聽他們的口氣,是要去飯店吃飯。

“德金哥,離了。”孫癸酉衝冷德金說。

冷德金看孫癸酉的神色不對勁,有些心虛,便安慰他:“早該離了,那個女人可把你拖累苦了。”

這可不是孫癸酉想聽的話,他來尋冷德金,是想讓冷德金這個大隊支書以大隊的名義為他做主,去坑沿一中找趙偉亭要回楊秀蘭。於是,他上前扯起冷德金,將他扯到一旁,低聲說:“是你勸我離的,說那個野男人連門都不會讓她進,我聽了你的話就離了,可那個野男人沒嫌棄她,是很稀罕的將她抱走了,你可要給我做主呀德金哥。”

說著,扯著冷德金向外拽,又說:“走,你趕緊叫上大隊的人咱去坑沿一中要回我媳婦兒。”

冷德金心虛,軍人出身的他,一把甩開孫癸酉,大聲說:“他抱走那不正好嗎?你省一筆喪葬費。”說罷,故意向著十幾個村幹部大聲說,“哎,都聽到了吧,癸酉離婚了,不正好省一筆喪葬費嗎。”

十幾個村幹部已經聽冷德金說孫癸酉離婚的事情,當然也知道楊秀蘭心裡有人的秘密,便趕緊跟著附和。

“你等於賺了一筆喪葬費,還去要回來,你傻不傻呀。”

“這一下你算跳出火坑了。要回來幹啥?你傻不傻?”

“這一離,你算解脫了,趁著年輕力壯,這皮相還說得過去,趕緊再找一個吧。”

……

孫癸酉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他才似有所悟,感覺被支書給下套了。

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入了他冷德金的套呢,明知道他冷德金的老婆一直都巴不得自己離婚,說什麼放楊秀蘭一條生路,而冷德金又一直很寵慣他那俊俏老婆,說不定冷德金給自己下套都是他老婆王美蘭吹的枕頭風。

此時此刻,孫癸酉意識到入套了,但已經晚了,因為他的活屍老婆已經被別人很寶貝似的抱走了。孫癸酉瞪著雙眼,望著眼前的大隊支書和村幹部,一臉的無奈若何。

他心裡早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很無辜很可憐的苦笑,一字一句的說:“我情願出喪葬費,也要她死在我手裡。”

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這可不符合方圓幾十裡都誇讚的大善人說出來的話。

特別是冷德金,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重新打量孫癸酉,突然感覺這個孫癸酉並不是眾人誇讚的那樣真善,而是表面現像的偽善。所以,他也不心虛了,反而像老婆說的那樣,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積德行善的事情。於是,他冷笑一聲,心裡說了句“報應”,然後,就帶著十幾個村幹部揚長而去,下飯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