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也不知道那些故事是李慶賓針對他冷戰瞎編的,還是真有那些故事,反正冷戰聽著很噁心。

那個故事之後,晚上躺床上,李慶賓不噴的時候,冷戰再也不敢要求李慶賓噴了。

那個故事之後,到了晚上,倆人躺床上,躺在布簾兒裡面的床上,開燈關燈,都是李慶賓說了算。開燈了,冷戰就看書;關燈了,冷戰就睡覺。有時候關燈之後,李慶賓還抱個收音機,嗚嗚啦啦的在那瞎聽,冷戰也得跟著聽,不想聽也得聽,沒辦法,總不能將耳朵睹上吧。

李慶賓如此多嫌冷戰,冷戰完全可以搬到別的辦公室,可他就是不搬——是因為鳳鳴。

李慶賓愛噴史類,現在不和冷戰噴了,就去找別人噴,冷戰能理解,可他找生物老師去噴,冷戰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李慶賓也就五十歲左右啊,那生物史老師是個禿頂老頭兒,脾氣古怪,沒人與他合得來,也沒人願意與他合住一室,他便獨霸一間辦公室。咋一聽起來,他自己一間辦公室,就跟校長待遇似的,其實是沒人願意與他一起住。

李慶賓以前還和冷戰說過生物史老師的壞話,可現在卻與生物史老師勾搭的如此親蜜。

現在楊老師問李爛眼為啥與生物史老師走那麼近,冷戰當然知道是因為他冷戰,可他不想如實說,因為要牽扯到鳳鳴。

於是,冷戰便隨口說:“物以類聚吧。”

冷戰說著,就向學校後邊走去。他經常聽說住校學生會利用中午吃過飯的時間翻牆出去,到野灘的林中去玩。

此刻,他無所事事,也準備翻牆出去,到野灘的林中去走走。

初中校園坐落在冷店村的北地,學校北面便是沒有盡頭的野灘,野灘上長滿了雜林,還散落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水塘。

每年的春夏之季,那些住校的遠路學生,會利用中午放學和下午上課之間的空閒,翻牆出去,到野灘裡玩耍。

那校園圍牆,年久失修,有的地方還塌了,很容易翻過去。

春夏的野灘,也確實好玩,有各種小鳥在林枝上鳴叫穿梭,水塘邊的茅草裡,還可以摸到鳥蛋。

各種植物開著鮮豔的小花,還有一種茅草花,當地人叫它茅茅草,會長出筆芯一樣大小的小棒,春天剛長出來時,學生翻牆出去,會成把成把的揪,然後剝著吃。

冷戰翻出校園,沒有目的的亂走一氣,然後坐到水塘邊上,望著水塘裡不時泛起的漣漪,想著如何改善與李慶賓的關係。

說實話,李慶賓那樣對他,他很受折磨,好在初中三年,鳳鳴就升高中了,高中在初中的東邊,隔了兩個大操場。鳳鳴升到高中,李太賓也不在高中教學,他冷戰就可以直接去高中找鳳鳴了。到那時,他就不會像現在忍讓李慶賓,不過他也不會去惹李慶賓,更不會去尋他的麻煩,畢竟他是鳳鳴的親舅。

大中午的,野灘靜得如同隔世,冷戰開始胡思亂想了,他想著,此時此刻,他能和鳳鳴手牽手來野灘玩就好了,沒有一個人看到,特別是沒有李爛眼那防賊似的盯梢……

他就那樣胡思亂想著,坐在水塘邊,看蜻蜓點水,看魚兒吐泡,看水面的漣漪綻放。當他的目光從水面上移開,望向前方的雜林時,突然從雜林的縫隙裡看到有一團人影。他心裡一驚,仔細去看,竟然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還像一個女孩兒。

常言說,遠了怕水,近了怕鬼。這遠路學生不知道野灘的事情,翻牆出來玩兒,當然無所顧忌了。可冷店村的人都知道,這野灘不乾淨,是那種迷信的不乾淨。

冷戰平時不信那個邪,可現在大中午的,學生即便出來玩兒,也不會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出來打鬨哄。

但對方卻是一個人坐在那裡。